大乌圩是个繁闹的地儿,挑夫走贩水一般地在身边流过,青苔与树影掩映的石墙边坐着几个花娘与龟奴,见小车来了,叽喳着一拥而上。
醉春园在南北边都有,北边的在丰元,南边的便是这座。傍水而立的竹楼,立着干栏,于蓊郁林木间犹如含羞女子,怯生生地露出几片白灰的墙瓦。
龟奴们将麻袋扛入二楼,边扛边手脚发颤,低声埋怨道:“哎,这袋子好生的重。”
有人赶忙嘘声,道:“喊甚么重!那是钱老爷有兴致,出手买了几个小娃子,都装上了。”
中州钱老鬼是人尽皆知的孤老恩客,可最爱雏儿童女,破过初夜的绝不再动。
但见竹阁里坐着个披金戴银的老爷子,惬意地啜着长管烟。奇的是他身边围坐着群涂脂抹粉的女娃,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出头,粉拳轻捶,玉指揉按,青涩的娇声连连。
女娃子仰面朝天,躺在棉毯上。玉红肚兜上缝着个裂口,钱老爷将干瘦的两脚深入,枕在白嫩柔软的肚腹上,野菊紫的绣球狮纹样鼓起一块儿。鸨母先前用雪水擦过她肌肤,冰凉沁人,与孤老相欢时冰雪滑凉,正能消去暑气。
钱老爷微微张嘴,鲜红莺桃在如花似玉的小口间转递,少女们以唇舌勾弄着玛瑙似的果丸,哺入他口中,而他如痴如醉,将婉转嘤咛咽下。炎天暑月,树果在毒辣日头间散出糜烂气味,正恰如竹阁间横陈的玉体。
龟奴们将麻袋放下,恭敬道,“老爷,您的货。”
有雏|妓跪着爬过去,解开袋口,抱出个小孩儿来。往时送来的孩童总在途中挣弄,遍体鳞伤,得上过油膏,可这小孩儿竟安然无恙地醒着,睁着一对儿黑溜溜的眼望着众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兴许是在麻袋里擦花了脂粉,他闹了个花脸,胭脂红扑扑地聚在面上,两瓣唇涂得血红,活像个地府小鬼。
花娘们一见忍俊不禁,发出几声细微嗤笑。钱老爷反缩了脚腾地起身,拍手道:“好俊的娃子!”
老爷子不愧身经百战,久浸欢场,对皮肉相之事最是熟稔,当即吩咐少女们用白釉盆盛了些水,用绢巾将那脂粉擦去,露出张清秀如画的面庞来。他拈着小孩儿的下巴左右掂量,那小孩儿似乎也毫无惧意,傻兮兮地冲他笑。
“爷,您要要了她么?”
花娘们看出钱老爷眼中精光隐现,轻声问道。有人已取来红绢垫在那小孩儿身下,又递来掌中金,要摩在那|话儿上。
钱老爷两目圆睁,道:“手脚麻利些!轮不着你们享福!没见你家小主子都立了来?”
于是花娘们不敢言语,赶忙用大附子与母丁香粉往鸡公上抹。有些人生来似是就该享福的,可她们生为贱籍,仿佛天生便是作器物使的,是恩客们的衾褥靠枕,垫在身下,踩在脚下。
还未等她们服侍妥帖,钱老爷便如扑食饿虎般搂住那小孩儿,颤着手要解他绢裙肚兜。一入手只觉他黎祈似的滑,柔若无骨,当即大喜,犹如赏玉玩般把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