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西巽老儿没死!白费俺一番真心实意!”
南赤长老骂骂咧咧道,可未等他得舒一口气,身旁便闪出个阴森可怖的人影来。金一将玉斜狠狠往山石棱角处一掼,盲女发出不成声的凄厉惨叫,口吐鲜血,惨白的额上淌下一缕鲜血。
蔼吉鬼绕着麻绳将钩镰枪又卷到一块儿,把寒光凛凛的钩头对着玉南赤,桀桀狂笑。
“不必忧心,届时我等定将天山门徒送往阴司,一个不落。”
玉南赤瞠目结舌,他手里铜壶已碎,玉斜重伤,又拿甚么抵得过眼前这群恶鬼?祸不单行,只见斜下里又扑上数位金部刺客,个个犹如修罗鬼煞,刀剑生寒,转眼间将漫天大雪斩作纷飞轻尘。
盲女在雪地里微弱挣扎。她胸口像落了朵艳丽的牡丹花儿,丝缕血水在额角落下,滑入颈项里,在冰面上悄然凝结。她想用尽全身气力站起,却被刺客们用剑刺穿了手脚,钉在地上,如同折翅的鸟雀般凄然挣动。
风里尽是血的气息,浓厚腥味盘桓不去。天山素来冰冷,死寂却安宁,如今安宁不复,四处皆是横陈尸躯,飘杵血河。天山门弟子与候天楼刺客的尸块失去了原有的形状,粘稠含混地挤在一起,逐渐被冰雪掩埋。
又一朵轻云飘过,右护法高声叫道:“——第二人!”
这魁梧的老者挥起铁棍,带着鸣雷似的气势同震响,干脆利落地往一位天山门弟子当头劈去!他方才许诺,若是玉白刀客仍未露面,只要有一朵云片越过日头,他便会残害一人。
那弟子正与数名候天楼刺客缠斗,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始料未及,霎时吓得直了眼,两股战战,险些被慑得尿了裤子。无人能抵得过这摧山崩石似的一击,恐怕正面迎上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玉南赤也张口结舌,急得满面通红,针扎了似的蹿起扑来,却被金一同各金部刺客围困,狼狈地东逃西窜,避着接连袭来的兵刃。
但见那铁棍有如狂风疾雷,四周雪片瞬时被震荡一空。凛冽风声飒飒作响,有如洞箫竹笛幽鸣。被烈风掀及的弟子已仿如枯叶般凄零弹飞,撕心裂肺地痛嚎。
可就在铁棍即将落到那僵立的天山门弟子天灵盖上的一刻,忽有一柄寒光灿灿的长剑拦在棍前,结实地吃下了这一击。
倏时间,一道振聋发聩的响荡彻雪崖,回声在幽暗的群山间层叠徘徊,震得众人两耳与心头蜂鸣似的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