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鬼屁!他刀法还成…”金乌才说了前半句,便又被捶了个爆栗,木婶对他怒目而视:“嘴巴放干净些!”
被接连打了几趟,金乌总算抿着嘴不说话了。他左思右想,觉得玉求瑕虽说真是个一无所能的蠢蛋,但刀法确实精妙绝伦。要是寻个能谋生计的活儿,就该去武馆里做个授刀法的师傅。
木婶这时却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金乌,叹着气道:“要不,让这小子去后厨忙着,不妨要他做一顿晚膳看看…”她正说着,忽见金乌脸色由白转青,像生吞了只耗子般骇人,便皱眉问道:“怎么了?”
金乌支吾了一阵:“我觉得…不妥。”
“不妥是何种不妥?他做的菜,就这么难下口么?”
沉默了片刻,金乌吞吞吐吐道:“会……死人。”
第二日清早,天依然冷得过分,檐冰尖尖,白须似的垂落下来。金乌揉着眼从被窝里慢腾腾地出来,却觉身上沉甸甸的挂着甚么东西。他还以为是衣角被夹到了哪处,狠下心来用力一拽,却拔出萝卜带出泥似的拽出个王小元来。
这厮抱着他睡得香甜,口角垂下一丝涎水,还砸巴着嘴要去吃他衣角。
金乌:“……”
“起来,起来!”金乌推搡他,眼里要喷出火来,“我入你大爷的,自己烧了下房没地儿睡就算了,还成天赖我身上!”
昨日木婶见这钝手拙脚的下仆无事可做,要他入东厨里烧菜试试,不想这蠢小子火吹得过了头,一下便把下厨给烧了个精光。金乌晃出来瞧见那焦黑的东厨时,整个人惊得要掉了下巴。那火势难熄,一会儿便烧到了下房,连带着王小元的床褥一块儿烧净了,只剩一片煤黑的屋架子。
于是王小元磕头认错,抱着新被褥可怜兮兮地进了金乌房里。金乌虽气急败坏地磕了他一顿脑袋,要人进府里修缮一番,却也只得无奈要他留下。只是王小元这厮向来古怪,夜里明明还乖顺地睡在地下,可每日清晨一睁眼就会发觉他不知何时滑进了被窝里。
王小元被他推搡来推搡去,睡眼惺忪地嘟囔:“少爷,我错了。今儿我一定给你整顿好吃的…再也不会烧了锅子了……”
金乌揪着他的脸颊,揉面团似的捏着,听了这话狐疑道:“真的?”
“真的。”王小元点头,“我记得如何熬粥,前几日后厨里要我打过下手,这回包准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