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伤…怎么了?”王小元道,又幡然醒悟,“是了,那是玉白刀给她划下的创口!”
“不错。”宁远侯赞许地点头,“这女子武功高强,能致使她重伤之人也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与她方才对你说的话里提及的‘玉白刀客’相对照,那么一切便该真相大明了。”
他摸了摸王小元脑袋,“别怕,我暂且将她送出府门。过不久便要有武盟大会,此处群雄毕集,谅她也不敢轻易动手。何况府中家丁多是从边军里退下来后愿跟着我的弟兄,身手很是不错,我托他们多留些神,总能防得下偷袭。”
“对了,天山门长老兴许已光临嘉定…”宁远侯沉思片刻,“得同他们通个信儿,说说这般境况才是。”
王小元高兴地道:“我…我在后院里养有令鸽!待老爷想好了要报甚么辞句,我便教那飞奴把信儿送去!”
宁远侯笑道:“你这小子,想得倒挺周到。”
是日,一架马车从府门前启程,在辚辚声中驶远。留在府院里的王小元听阿潘说,车舆里坐着宁远侯,还有用竹竿支着身子的那个后院里的女人,十余个家丁驾马随后,掀起大片蒙蒙沙尘。
王小元还听说,宁远侯同那后院里重伤的女人客套了一番,说恰逢天山门长老下山之时,要送她与天山门生团聚。女人没反驳,但脸色微白,宁远侯便乘胜追击,说家中远客甚多,上门豪杰如流,提议要她去驿站里歇脚。
马车出了城门,驶向了官道上的客驿,那儿有兵部管的驿馆,还有不少身强体健、护送军书的兵夫。靠宁远侯在那处打点下的关系,准能把那重伤的女人看得极牢,教她动一步都难如登天。
宁远侯率马队回府后,与王小元微笑着说起了这事儿。王小元总算放下心来,心中似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那着黑衣的女人…不会再找上门来,要带走少爷了罢?”王小元问宁远侯道。
“不会,安心睡罢。瞧你这些日子里两眼乌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金乌撵着揍呢。”宁远侯笑道,带着剑茧的手掌轻轻抚了抚王小元的脑袋。
于是王小元夜里总算能偷摸着溜进金乌被窝里,香甜地大睡,再被金乌痛打到惊醒,最后两人纠缠着抱在一块儿歇息,美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可安生的日子没过上几天,王小元的美梦也只做了寥寥几个。
五日后,王小元从飞回的令鸽、街坊的流言里听闻:在那个关押着左不正的驿馆中,车、马、兵夫、威严的递铺…甚么也没剩下,连一滴血都不曾有。
——那驿馆竟似一股青烟一般从官道边消失了,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