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没留神,被人从背后偷袭得了手,一枚柳叶刀刺中了她的肺俞穴,另几支铁剑刺入了她的膝骨。那被她劈裂的耳廓的侍卫阴惨惨地发笑,将刺进她身中的刀尖旋了一旋。
王小元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身上,又被温热的鲜血蒸融。玉斜怔怔地望着他,发颤而失神的双目里忽而起了层迷濛水雾。
“师弟…你还醒着么,小元师弟?”她轻声唤道,可那人静悄悄的,既没应声,也未睁眼。自责之意涌上心头,一定是她没护好师弟,让他受了内伤。
容氏次子踢了几脚那少年,觉得无趣。“罢了,约莫是死了的,方才摆开架势时吓了老子一跳,没想到是个孬种,寻不到半点乐子。”
他站起身,忽地朝玉斜阴恻恻地一笑,“看来,要寻欢作乐,还是要同徐小娘子一起啊。”他挥了挥手,示意旁人,“把她衣衫扒了,挂在马旁,就这末一路去庭州,要所有人都瞧瞧,她就是个该被容氏使唤的贱婢子!”
玉斜心头一颤,却忽觉按在身上的粗糙大手将她胳臂抬起,低笑声在周围盘旋,一只手粗暴地扯起了她的前襟。冰凉的朔风涌入衣中,她惊惶地睁大双目,叫道:“不要…不要!”
衣衫被扯开,露出里头的襕裙,红艳艳的,绣着鼠姑花儿,裹着玲珑的身段。邪淫的低笑从四方传来,一双双发红的眼直盯着她,像食腐的秃鹫。
容氏次子低着头望她,手里掂着从她刀上结下的玉|珠,细细地摩挲,唇角勾起玩味的笑。他弯下身,想摸一摸她细腻而白皙的脸庞,玉斜恨恨地抬眼,在心里打定主意,他的手一摸过来,她便咬碎他的手指。
覆在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大,容氏次子的手近了,玉斜浑身一颤,却听得一旁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别…碰。”
她愕然地转头,就连容将钟也止住了动作。那个伏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正颤巍巍地支起身子。
王小元抬起脸,用骨头几近破碎的手臂撑在地上,气若游丝地道:“别碰…师姐。”他咬着牙,艰难地吐字,“有甚么事…冲我来罢。”
“冲你来?”一旁的人不屑地笑,“容当家要你师姐做妾,你能替她么?”一阵笑声喧杂地响起,可不一会儿又弱了下去。
束发的白绸落了,漆黑的发丝散下来,水一样地流泻在肩头。容氏次子方才第一回 如此之近地细看那少年的面容,虽带着血污,却神清骨秀,眼里似有淋漓水墨,像个女孩儿。
“咦,仔细一瞧,这小子生得倒挺不赖,莫非是个女弟子,扮男装下山来了?”周围有些细碎的窃语。
先前逗留于玉斜身上的手忽地松开了,向王小元摸去。有人扳住了他的下颚,以露骨的目光打量着他。王小元对这事儿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他被王太卖进过许多回醉春园,孤老们对他的皮囊很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