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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揖了礼,越过二人, 去瞧神色有些扭曲的柳云若,见人实在狼狈, 不由侧了眼神, 避讳道, “柳郎君, 下官要为你看伤, 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着, 便迈上前,拿出帕子搁在他手上, 诊了会儿脉。

    许攸衣跟到身后,见她又是皱眉, 又是换了另一手复诊了一遍, 像是有些严重的模样,不禁微拧了眉心,“郝太医, 到底怎么样了?”

    “大人, 柳郎君腹部也有瘀伤, 气血不滞,血脉不通,怕是得养一阵了。”

    郝月心搁下手,神情严肃的站起了身, “身上的外伤倒是不打紧些,除却先头几日不得沾水,忌口虾蟹等发物,旁的并无需要注意的。”

    “阿姒姐姐,云若是真的疼。”

    柳云若捂着腹部,泪水晶莹闪烁,腾挪身子,去揪她下摆。

    许攸衣蹲下身,握住他腕,将人拦腰抱起,容色看戏似的神情刹那滞住,连幸灾乐祸都跟着去了,只余下满脸的受伤,“大人,你为何总要如此关心旁人?”

    桃花眸底层层叠叠的渐起波澜,他倔强的抬起下颌,扯住她袖摆,心不甘情不愿的,拦在她面前,阻她去路。

    “你明明也瞧出他的伎俩,为何要纵着他?容色才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能抱着他,像抱着容色一样,你让容色情何以堪!”

    “容色,云若是云阳柳氏的郎君,他来许府是客,你方才出言不逊,已是失礼,他之所以未曾立时责骂你,多少是因着顾及本官的颜面,可你呢?你咄咄相逼,你拿本官,羞辱于他,当着一干下人的面,给他下套,叫他无言以对,颜面尽失,是,本官是瞧出他想引得本官心疼的把戏,可那又如何?”

    瑞凤眼清明净澈,她直直的看向他,终是硬起了心肠。

    “他门第高贵,素来受宠,平白受你指摘,如何能忍的下气?便是如此,他也只是使着小性儿,想揭过此事,不与你计较,这个,本官都看在眼里,你说本官为何总关心旁人?那你为何不想想,这三日,你挑挑拣拣,将一干仆役想着法子奚落,叫他们没脸的时候,本官是怎么由着你,纵着你,如何抬举你的?你难道忘了,你当初也是与他们一样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冷凝,一遍遍的质问他。

    暑气笼罩下的树荫,几人或坐或站,一干仆役凑在廊下,频频点头,眼里满是赞同之色。

    他十指紧攥,又微微松开,渐趋冰凉的四肢,叫他蓦然有些僵滞,唇齿开合着,喉咙口竟是有些堵的发慌,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喜欢她,喜欢到连旁人觊觎她半分,都无法容忍,他只是看不得旁人出现在她身侧,与她说笑玩闹。

    他只是见不得旁人,霸着她,堂而皇之的与她站在一处,轻而易举的,得她温柔相待。

    那本该是他汲汲营营,费尽心思,一直奢求,理应全然归属于他的东西啊!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一个个想得,就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