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看不起她一名女子,觉着三言两语便能将皇室矜贵的长公主哄好,毕竟传言多少带着虚假造势的成分。殊不知正是这样的心态,让他们栽了个大跟头。
宴席后半段,众人喧哗得差不多。
陈太守举起酒杯,“微臣敬长公主一杯。”
沈清姝知道他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举起酒杯还礼。果不其然他接下来口若悬河夸赞着沈清姝的功绩,少女眉眼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娇矜得意。
陈太守将之纳入眼底,暗道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女子。他旁敲侧击暗示沈清姝将她带来的那批草药交给他。
沈清姝只接受他的溢美之词,对于他的暗示充耳不闻。
几次下来陈太守不知是沈清姝过于愚钝,压根听不懂暗示,还是有意为之,顿时神情沉下来,勉强耐着性子,“微臣了解殿下一片赤诚之心,但殿下到底初来青城,不了解情况,不若将草药交给微臣处理。”
竟是打着直接要草药的算盘。
沈清姝懒洋洋饮着酒,仿佛压根没听到他的话,桃花眸慵懒半阖着。
场面顿时尴尬下来,只余台上的歌舞声。诸位官员面面相觑,有一名大臣站起来朝沈清姝敬酒,复述了一遍陈太守说的话。
沈清姝桃花眼眼尾泛红,嗓音好似被水润过,“嗯?草药?此事明日再议,本宫有些乏了。”
她撑着额头,露出一截藕节般的手腕。谢斯年截住那杯酒,转而递给她递一杯茶,“公主殿下不胜酒力,此事明日再议。”
青年的声音冷淡,好似数九寒天的冰棱,刺得几位官员内心发虚,莫名觉着长公主身边这个空有容貌、毫无身份的青年气势着实恐怖。
陈太守眯着眼睛,瞧着清冷孤傲的白衣公子为高座上的沈清姝披上外衣,“殿下,起风了。”
他摩挲着衣袖,眸色渐深。
沈清姝真醉与否难以判断,可是她身边的谢公子绝非善茬。
陈太守想着,目光再度掠过谢斯年。
谢斯年注意到他的目光,眉心蹙起,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幸好他提前安排了一出好戏,陈太守轻笑,起身击掌。
台上的歌女舞女们宛若听到暗号有序退下,席间的靡丽的乐声忽而热情悠扬。一名穿着奇异的少年迈着舞步走上舞台,他赤裸着双脚,脚腕间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