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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抹把脸:“……你和他较什么真……你是皇帝啊,他不过一个小臣子,无足轻重的,何必对他下此重手……”

    “怎么,心疼了?”他捏住我的脸,把我的嘴捏成一个滑稽的喇叭形:“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他与你青梅竹马海誓山盟,故剑情深情比金坚,朕这个恶霸得的到你的身子,却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

    他复述这话时,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怨气和恨意,因为愤怒,因为不甘心,所以格外具有侵略性,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内殿一角,我被他捏着,直直拖去了案台前,还没来得及装可怜喊痛,李斯焱就已松开了手,任我踉跄两步,跌坐在了柔软的蒲团上。

    我茫然地跪坐在他脚边,也不知道李斯焱想干什么,只得仰头去拉他的衣摆,边拉边生硬地撒娇:“陛下,孟叙都是胡说的,不用与他一般见识。”

    “凭什么不能和他算账?”李斯焱蹲下身,面无表情道:“既然他话说到了这份上,那朕当然要当一回实实在在的恶霸了,哼,能留他一条贱命,已是看了你的面子,你还不满意?”

    我被这种可怕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哪敢说半个不字。

    他余怒未消,捉住我的手腕,控制着我去拿案头上的一叠纸,我虽然被捏得有些疼,却不敢吱声,任由他捉着我的手,把孟叙给我写过的信统统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烧尽了最后一封后,他的脸色才由铁青转为正常,可能他觉得,只有我亲手把过去都烧掉,才能别无二心地伴在他身边。

    他清楚地知道,我永远不可能主动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也不可能给他他想要的爱与关注,所以他只能用威逼的法子把我拴在身边,但即使把我逼到了这般田地,他还是没有安全感,内心始终惶恐,始终患得患失。

    所以我的无心之语会刺痛他,孟叙随便几句无关痛痒的嘲讽,就能把他激到不顾君王的颜面,自降身份,去找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的晦气。

    火舌跳跃,舔去了旧日的书信,我看着它们卷曲,焦黄,最后纷纷化成了灰,飘散在名贵的乌木案台上。

    一粒火星跳到我指尖,我还没感觉到痛,就被李斯焱眼疾手快地抹去了。

    我小声问他:“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些信?”

    我记得我出嫁前把这些信都藏在了闺房里,他莫不是心情不好,揍完孟叙又去抄了我的家。

    李斯焱道:“底下人呈上来的。”

    直觉告诉我他在说谎。

    我还想再多问几句,李斯焱却已站起走开了,他的步子急促,看起来有些心绪不宁。

    但在我面前,他总是尽力维持着一个强大而具有掌控力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