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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很想给孟叙写信。

    成亲的前一天,雨也是这样大,拖拖拉拉地下个没完,我坐在檐下胡思乱想过很多可能的未来,但不幸,命运还是朝着最恶劣的一条路徐徐走去。

    我很想他,想告诉他我的身不由己,想劝他另觅佳偶,更想对他道歉——祸事是我招来的,他又有什么错呢?

    于是,我握住了李斯焱拿篦子的手,披着长发转过身来,小声道:“陛下,我想给孟叙写封信。”

    啪,李斯焱手中的玉梳被他生生折断,碎成了两截。

    他俊美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长眉入鬓,眼中淬着星星点点的寒芒,就这么阴寒地盯着我看,似乎想剖开我的心脏,看看里头究竟藏着多少不识好歹。

    声音也如从冰水中捞出一样令人惧怕:“不愧是沈家的女儿,如此长情,是不是听朕说起孟叙,便心痒难耐起来,连装个样子骗朕都不乐意了。”

    听见这个阴阳怪气的语调,我暗自叹了口气,意料之中地,李斯焱的醋坛子再次翻得一塌糊涂,好端端一个皇帝,见天儿吃天外飞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只得耐心解释道:“你听我说,婶子与孟家定是闹掰了,即使知道了我平安无碍,也不会告与孟叙,所以我才想单独写封信给他,说些近况让他死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写半句僭越的话来,只是报个平安罢了。”

    李斯焱凉凉道:“报平安简单得很,朕大可随意派个人去知会他一声,何须你亲自动笔写信。”

    我也同样没好气道:“孟家好歹当过我家几十年的邻居,即使如今当不成亲家,也算得是我半个兄长,你不愿意就算了,别阴阳怪气得像个吃醋的怨妇一样。”

    他一时语塞,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真如同一个可悲的怨夫,作闹着抓取我的注意力。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屏风后洗漱。

    李斯焱没有再说话,握着玉梳的残骸,脸色阴沉地去了书房。

    我也没想着哄他,放下帐子自顾自地睡去了,心想就让他自己消化闷气吧,反正他现在喜欢我,肯定忍不了几天便会又腆着个大脸凑上来的。

    果然,他气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就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大半夜默不作声地回了内殿,躺回了我身边。

    我睡得正香,突然被连人带被地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