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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叙这会儿倒是谨慎起来了:“……于礼不合,陛下瞧见了又要误会。”

    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他算哪根小秋葵,给老娘滚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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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说我想回史馆当差,上官兰吓得把小面干扔出了三尺远,问我:“你是不是被驴踢了脑子?”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我肩膀又问了一遍:“你回史馆当编撰?醒醒啊!你就这么爱给皇家打工吗?不觉得糟心吗?”

    得知我一个人莫名其妙晕倒在雨里时,她都没这么震惊。

    我笑道:“我本来就是史官,最喜欢撰写文章,整理誊抄的活计,当起居郎的时候还勉强能碰一碰这些,可后来越发不能了,如今细细想来,我这心病不只是产后情绪不稳所致,也有怨恨自己无用的原因。”

    好逸恶劳的上官兰同学自然无法明白我的意思,可见我说得一本正经,神态认真,摇我肩膀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人活一世,吃穿住行之外,还有价值感和归属感的需要,如果没有许多个信念支撑,人的心气迟早会垮掉。

    我看似皮实,其实心灵非常脆弱,不巧正属于失去信念后,心态垮掉的那批人。

    山呼海啸般的抑郁情绪正好撞上了孕期,雪上加霜。

    产后抑郁和长期担惊受怕所致的症候,单靠孟叙上官兰他们陪着四处游玩是无法全部退去的,我终究需要回到我爱的事业中,拿起笔,端起砚台,沿着既定的路走下去,来取得心灵的安宁。

    李斯焱锤断了我的诸多支柱,事业,家族,青梅竹马之谊……现在又试图一个个修补回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非要把我折磨成这样,才意识到我根本承受不起他的占有欲,我在心里叹气,李斯焱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真让人火大啊。

    不过好在他在真把我逼疯之前悬崖勒了马……唉,算我诸多不幸里唯一的幸事了。

    上官兰眨眨眼:“可是缨子,你阿爹和阿兄都因此身亡,你还要回那伤心之地吗?”

    我想了想:“你可能不清楚当时的情形,其实他们三个不是死在史馆里,而是死在宣政殿上,他们死后第四天,我就跟着皇帝去上朝了,早已伤心过了,不碍事。”

    上官兰总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丫头最大的好处是意气用事,最大的坏处也是太意气用事。

    “可这样不是便宜了皇帝吗?他把你害得这样惨,你还给他写国史?”上官兰目露不忿之色:“你就该花着他的钱,白用他的侍卫,把江南江北都游历一遍,等他跪着求你个三五载的再搬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