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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出发时已是午后,来不及去松江荡北的陷空岛转上一圈,所以作为本地人的五鼠直接把他们的行李都放在了船上,打算在看过现场后直接回家去住。

    而江临毕竟担了个钦差的名号,身边除了谢龄他们几个亲近的人,还有随行而来的覃错与云殊,不宜在外借住。

    况且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范御史盯着,教他不敢有一丁点儿逾矩的行为。

    他们之中唯一可以出入自由的人便是展昭。

    起了玩兴的白玉堂便一直撺掇着要他去卢家庄看看。没带行李也无所谓,自己家里大得很,什么衣服都有。

    展昭只觉自己空着手去不太好,礼貌地婉拒了白玉堂,又教后者憋出了些小脾气。

    但还不待白玉堂闹起来,他们所乘的船便上下起伏着晃动起来。

    蒋平不愧是有着“翻江鼠”的名号,顿时起身帮船夫撑桨,抵抗着汹涌的水势。

    其余人都入了船舱里面,卢方道:“诸位,只是起风了,引得这向来不太平的松江荡南又起波澜而已。那船夫与四弟的水上经验都极为丰富,诸位不必太过忧心。”

    江临道:“卢校尉为何说这荡南‘向来不太平’?”

    卢方叹了口气,拨开舱门,指着远方高处道:“江少卿可看到前面那座名为‘黑白塔’山的两个山头了吗?”

    黑白塔山正拦了松江中间,江临他们所乘的船稍后便会从山中天然形成的巨大石洞中穿行而去。

    在远处时看不清楚,江临此刻抬眼,便发现了这座山的奇妙之处。

    只见那两座山头一南一北、一黑一白,黑山上似只有泥土,而白山则被隐约的青翠点缀着。

    谢龄摸了摸眉心,道:“那山顶的那层白色不会是雪吧?……可下官从未听闻过川峡之地也会下雪。”

    “这便是这‘黑白塔’的奇怪之处。阆州从未有雪,但每年冬天白塔之上都会形成一层积雪,直至春末才会化冻,入秋又会再次结冰。因此,每逢这个时节,连着‘黑白塔’的荡南区域的水流便会更加湍急一些,不是经验老道的船夫,一般是不敢乘船来此的。”

    距离军队经过此地时已过了十数日,江临他们此刻因起风而感受到的片刻波荡,远不及军队那时所经历的。

    江临蹙眉道:“那为何当时的队伍没有走荡北,也就是靠近陷空岛的那条路线?”

    谢龄正要去翻徐知州放在驿站里的案情记录,旁边沉默了一路的范纯仁却道:“据押送军饷的何军校所言,当时北边的一座堤坝垮了,阆州当地军士与劳役们正在抢修,周围的环境十分混乱。运送军饷和玄铁要以私密和效率为先,所以他才选择走了更加难走的荡南。”

    说完,范纯仁端起一碗茶水抿了起来。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江临的身上,但江临莫名觉得自己被对方鄙视了。

    不过中午那时,自己确实忙于确认文书和令牌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细看过物证记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