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一脸被江临说中了的样子,表情有些僵硬。
江临耸耸肩道:“遇上了个没有什么线索的案子,还不能自己制造的线索也要查。江某已经尽了人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还等明日再说吧。”
他摆手向众人道:“都别看热闹了。展大哥,你今日辛苦,衣服都沾了些泥,还是快些回去换一身吧。”
说完江临自己回了房间,展昭本也要走,却听见范纯仁喃喃道:“这算什么?靠运气破案?……当真儿戏。”
展昭驻了足,静静地看了范纯仁片刻,说:“范御史此言或许过于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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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因着昨晚最后的那句话,同坐一桌的范纯仁与展昭沉默地喝着餐后茶,而另一位当事人江临则坐在桌前,只顾着摆弄手里的瓷瓶,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桌上的尴尬气氛一般。
封口瓷瓶的泥沙都沉到了底,开口瓷瓶里的水分已干了个七七八八,江临用长勺将半干的泥沙给挖了出来,放在纸上晾着。
见云殊终于从外面回到驿站,江临招呼道:“姑娘可曾检查过那假肢的材料了?可否来看看这泥沙里有没有与之相同的成分?”
云殊拿出镊子,将细砂中显深红色的部分拨了出来,道:“有。这一部分就是朱砂碎,在那手臂中也有很多,正是让江水看起来泛了血色的原因。”
“那制作假肢的材料……”
“还有,我刚刚去当地的集市上打探了一番,这物应该是……”
但还不待云殊说完话,蒋平便匆匆推门进了院内:“江少卿,兄弟们按照您说的,在那山洞撒了磷粉,留了假的脚印,果然过了一段时间便有个黑衣人来了,想要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留下脚印。”
这招引蛇出洞还算顺利,江临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蒋平又道:“可惜那人反应极快,不知怎的发现了那假脚印的破绽,瞬息便走了,我们几个竟都没能追上他,实在是……”
“辛苦你们了,但也不必忧心。”江临给蒋平斟了茶,又满上一杯时,谢龄恰好骑马而归。
他将茶水递给谢龄,道:“如何?”
谢龄虽也将自己拾掇了一番,但脸上还是透出些疲色:“下官与覃差各守了半夜,只看到知州府中飞出一只信鸽。苏通判家中灯火燃到挺晚,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江临蹙眉道:“又是信鸽?可有什么特征?”
谢龄知他是在问那鸽子腿上是否缠了金线,摇头道:“下官的目力不似少卿那般好,并不能看出那种细节……可若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便不能确定徐知州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