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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上他,她心口猛然一跳,随后,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心头。

    “鸢妃娘娘。”吕迁匆匆行至她身前,躬身行礼,姿态还算恭敬。

    “何事?”她拿了件披风穿上,不安地睨着他们。

    “梁钊服毒自尽,太医们没能救回来。”说话间,吕迁没起身,语气中倒是颇为同情,“皇上吩咐,让您去地牢见他最后一面。”

    这消息真冷,比大雪还冷。短短几天里,她连失两位至亲。

    兴许是母妃那里疼过的缘故,眼下,她倒没觉得自己心里有多痛苦,就是觉得冷,浑身都冷。

    她拉着披风的系带打结,淡淡道:“好,有劳吕公公带路。”

    “是。”吕迁直起身,见她衣裳单薄,不由提醒道:“天冷,娘娘还是多穿几件衣裳吧。”

    然而她像是没听见吕迁的话,径自越过了他。天是冷,可她的心更冷。

    *

    之后,她跟着吕迁去了关押父皇的地方,这个地方并非是皇宫里的地牢,在藏书阁下头,单单关人,没什么刑具。

    看管之人全是聋哑人,只会埋头做事,怪不得风羿寻不到。

    她不明白,孟苟为何要一直关着父皇,还这般隐秘,难道父皇还有利用价值?天巽国都没了,父皇能有什么价值。

    原本,他是天巽国的一国之君,要多尊贵就有多尊贵,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怪谁呢。

    怪他自己偏宠五姐,怪他借出那十万精兵,害得他们一个个都没好下场。大哥死了,大姐死了,二哥七妹八妹下落不明,她和五姐成了笼中雀。

    真是唏嘘。

    石墙两侧挂着大量火把,照得整个通道灯火通明。

    这通道并不深,隔一丈便有一道石墙,跟牢房的布局相去不远。里头一共关着六人,凭空想想,其他五个应该也是一国之君。

    “娘娘,我们到了。”吕迁停住,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开门。

    她往前看去,父皇正躺在石床上,面容削瘦,两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了,身上穿着泛黄的麻衣,头发脏乱,与她记忆中的父皇压根是两个人。

    “父皇……”她张开嘴,牙关打颤,没喊出声儿。

    说起来,她跟父皇相处的时间很少,除了生辰和大小宴几乎没有。自小到大,他将全部的宠爱都放在五姐和大哥身上,极少注意到自己,有也是因为她得罪了五姐。

    可即便如此,她看到这样的父皇还是觉得难过,从心底涌起的难过。

    她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恨父皇,相反,她很渴望父皇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