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草药,若非李阮棠底子好,怎么也是要卧床两三天才能爬起来的。
左右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能让她少痛一些,也算折罪。
孟均躺在被里,很是大方地让出刚刚暖过的那边,可吹灭了蜡烛的李阮棠却没有上炕。
她披上外衣,趿着鞋缓缓朝外走去。
“妻主?”小郎君揉了揉眼,“你不睡么?”
站在木门前的人影一顿,藏在暗处的耳尖又红了几分,李阮棠瞥了眼自门缝透出的星点月色,只觉得屋里越发燥热。
“妻主,我睡相不好。”
小郎君困了一日,等李阮棠也躺在枕上,打着哈欠用手在两人之间虚虚画了一条线,“小厮说,我夜里会咬人,妻主要记得,不能越过这道线。”
可当他比比划划的手指缓缓落下,小郎君自己却先翻了个身,咕噜噜就滚进了李阮棠怀里。
第6章 不知收敛
“......”
李阮棠眼角微抽,瞥向小郎君不久前虚画的那道线,轻轻在他耳边唤道,“啾啾?”
“唔?”
藏进她怀里的人很是自觉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也没睁开。
五月的天白日里阳光正好,夜里的小山村,却仍是有些寒凉。
孟均困乏了一天,这会躺在枕头上,迷迷糊糊间便自发地向热源靠了过去。
他意识渐渐朦胧,听见她的声音,还不忘再叮嘱一遍,“李......唔,棠,棠,我真的会,会咬人。”
小郎君清泠的声线带了倦意,窝在她怀里,顺带还蹭了蹭黏在额前的碎发。
李阮棠无声地弯了唇,将小郎君身上的薄被细心地掖好,才稍稍往床沿挪了挪。
谁料,失了热源的小郎君也跟着动了动。
他俊秀的眉眼微微皱起,似是恼热源乱跑,手脚一伸,便牢牢抱住。
“唔。”
小郎君在睡梦中极为满意的弯弯唇,这热源软软香香,如同抱了一朵云。
是以这一夜的梦,偶尔出现自山崖跌落的场景,孟均也不再害怕。
他现在可是有了一朵云的人。
小郎君睡得舒服,李阮棠亦是累极。
这一觉还未到天明,村里已然灯烛四起,周夫郎按照胡三娘的意思,特意蒸了一笼白面做的馒头。
李阮棠是权贵,哪里能顿顿米汤窝窝头招待。
“爹。”灶房外探进一双笑眼,先是往李阮棠睡着的下屋瞅了瞅,这才刻意地压低了声,“自打家里来了贵客,我看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年前你祖母分家,偏心偏得厉害。除了那一亩三分田地,什么都不肯留给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