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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不防呛了一口水,赶紧勾着那人的腰,带着他朝一个方向游去。

    血丝如红纱自那人的肩膀处飘出,在水中悠悠荡荡,顾璟浔带着人游到画舫南面,那里停着小舟,是最快上岸的方法。

    她知道画舫上的人一定急疯了,估计那些暗卫和裴彻的人也已经下水捞她,但怀里的人此刻昏迷不醒,她不能干等着人来救,她也怕在水中来不及吩咐,那些暗卫就把人杀了或者伤了。

    顾璟浔靠近停在画舫附近的小舟,揽在那人腰上的手似乎被抓了一下。

    她偏头,恰好望见一双沉寂的眼眸,隔着河水,恍惚不清。

    顾璟浔没想到人居然醒了,一激动,想要开口跟他讲话,结果又呛住了。

    从落水的地方拖着人游到小舟边,她几乎已经筋疲力尽,被呛了这么一下,终于失去了力气。

    她松开拽着那人衣服的手,只觉得对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窒息的感觉包围着她,头脑沉重,又痛又涨。

    顾璟浔努力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去,软绵绵地任由身体下沉,隐约间看见那已经扒到船沿的人,又回身向她游过来,越来越近,最后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拖拽着她往舟边游。

    顾璟浔到了这种时候,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那人靠近她,对上她明艳的笑容,险些以为河水灯火迷离,视线恍然错看。

    世界沉入黑暗,她彻底闭上双眼,窒息的痛感消失,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四周暖洋洋让人陷在其中不愿醒来。

    一束独属于刀剑的冷光破水而来,牵引着她迎上,埋入其中。

    从脖颈处传来的血丝淡淡弥漫,丝丝缕缕,很快在水中消散不见。

    ……

    惊蛰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要回去救这个女子,他已经扒上船沿,只要跳上去,几乎算是脱离了危险,可他还是回身将人一并捞了上来。

    从画舫跳入河中的时候,他的神志已然不清,但并未完全昏迷,他能感觉到他被人拖着往河岸方向游,周身内力循环,半天才堪堪排出些药性,醒转过来。

    没有在河中杀了对方,惊蛰归咎于当时没力气。

    如今,船舱中的女子昏迷不醒地躺在自己面前,他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轻轻一下,就可以结果她的性命,她现在昏迷着,不会痛苦。

    面巾在水中脱落,虽然视线昏暗,他不敢保证对方没有看见他的脸。

    如果她看见了,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他最好杀了她。

    惊蛰良久没动,许是方才的药性还没过,他握刀的手使不上力气。

    这人救他,除了是要留着他的命刑讯逼供,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刀锋向下半寸,贴到动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