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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外传来一阵声响,惊蛰目光一凛,收回手中的刀,从另一边出去,调转内力,足尖轻点,直接从船头飞身到了岸上。

    内息陡散,他踉跄了一步,捂着肩膀回头朝小舟的方向看了一眼。

    暗卫已经围了过去,有几个似乎察觉了他的身影,正设法往岸上来,惊蛰赶忙钻进旁边的树丛中去了。

    到了丛林中,即便他此刻受着伤,那些人再要抓他,几乎也是不可能了。

    惊蛰此次的目标是谭随文,但并非是要杀他,只要伤了他便可。

    也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刺探威胁,至于威胁什么,威胁给谁看,惊蛰并不清楚。

    渠门接任务,从不问缘由,他只需要执行便是。

    画舫上的侍卫暗卫,惊蛰其实可以应付,但没想到中途上来一个裴彻,手下的人招数奇特,且招招致他于死地,不然他不至于险些丧命于此。

    惊蛰不觉得自己是运气差才碰到了这么一出,他很清楚,自己许是被人卖了,或者被门主放弃了。

    心湖沉寂如一汪死水,半点涟漪没有。

    他这样的人,没人会在意死活,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再正常不过。

    渠门中被门主安排出去送死的比比皆是,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即便他如今已经是门中排名靠前的杀手,但工具终究只是工具,用着不顺手时,随便怎么折损熔断都没关系。

    惊蛰一手握着刀,一手捂着肩上的伤口,快速钻进丛林,眼神出奇的平静。

    ……

    夜晚的山林迥深昏黑,风吹草木萧肃,交错的树枝像是张牙舞爪的精怪,静默着洞察一切。

    顾璟浔悠悠醒转过来,只觉得身体虚弱的半点力气也无,软绵绵的风一吹就能趴地上。

    而现实是她的确趴在地上,或者可以说是趴在一块有自己身体一半大的石头上。

    她按着石头起来,神志混沌不清,因为昏迷了一段时间,刚睁开眼还是模糊一片,隐约看见自己趴过的方似乎放了一把刀。

    顾璟浔揉揉眼睛,再睁开,那石头上确实放着一把刀,还有点眼熟,很像前不久把她脖子划秃噜皮的那把。

    刀身不宽也不厚,尾部弧度弯曲,约莫三尺多长,清清泠泠泛着寒光,似乎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红雾。

    顾璟浔被那刀身的冷光给激的一瞬间灵台清明,她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过头。

    放着刀的石头旁边,黑衣的青年倚着树干,一只胳膊袒露,鲜血顺着肌理流淌。

    他微微偏头,黑发上的水珠顺势滚落,滴在垂下的眼睫间,轻轻颤动。

    顾璟浔小嘴微张,呆傻地盯着他眉目间的潮湿水色,呼吸都停了,生怕喘息重了,那一点剔透水珠就会碎落。

    青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轻咬了一下薄唇,另一只手摸向腰间。

    手扣到腰带处的时候,他顿住,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一下,接着又将湿哒哒的衣服重新套好,折了树上的一条树枝,充当腰带拢上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