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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肩膀上的伤口不浅,浸了冷水的衣服贴上去,顾璟浔看着都疼。

    想到当时在画舫上,好像他腰间有一个小瓷瓶,被她扯断腰带后就掉了出来。

    看这情况,估计那瓶子里的应该是伤药。

    顾璟浔一阵懊恼,朝他靠近一点,轻声说:“你别让伤口沾水啊。”

    她的声音在这黢黑的山林中格外突兀,甚至有些诡异,对方静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顾璟浔巴巴蹲到他面前,“伤口碰了水会溃烂的。”

    对方依旧没反应,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顾璟浔觉得不对劲,周围的一切全都不对劲,她摆摆头想自己应该是发癔症了,伸出手去拉青年的衣摆。

    她抓了一个空。

    并非是对方躲开了,是真的抓空,手好像化成了看不见的风,从黑色的衣摆间穿过。

    顾璟浔瞪大眼睛,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冷寒,让她脊背僵硬发麻,不愿再往深处思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正常,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眼花。

    指尖微颤,她再次抬臂,试着触摸青年的侧脸。

    青年依旧没什么反应,倚靠在树干上歇息,她明明就在他眼皮底下,他根本不像是故意忽视她,而是真的看不见她。

    手穿过他白皙的侧脸,化作透明,顾璟浔如坠冰窖。

    她根本不该在这种地方的,为什么会这样?

    宛如晴天霹雳,劈得她几乎失魂。

    不,她已经失魂了,她这样子,分明成了孤魂野鬼。

    顾璟浔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她恣肆娇纵惯了,有时倒想着这世间若真有鬼神,也该是那些小鬼怕自己才是。

    可是现在,触碰不到眼前的人,一切都扑空,她终于觉得通体生寒。

    她枕在刀上醒来,身上没有一点落水后的湿漉感,在这昏暗的山林中,她看清了青年血淋淋的伤口,甚至看清了他落在鸦睫间的水珠。

    一切的怪异之象都有了答案。

    顾璟浔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她不是第一次梦见眼前这个人了,这次也一定是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丝毫感觉也无。

    顾璟浔狠心又拧了一圈,露出的白皙小臂被掐出一片骇人的青紫,可还是感受不到一点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