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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回长榻,目光阴郁,潜藏着山雨欲来的怒火,向外吩咐:“让立春来见我!”

    立夏跪坐一旁,持起惊蛰的手腕,半天,双手抱拳道:“禀门主,惊蛰确实受了很重的内伤。”

    常闾不说话,堂中也无人敢开口再说什么,空气安静的细可闻针。

    立春很快被人带到,看到堂中所跪之人,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立春见过门主。”

    半晌,常闾略带阴冷的声音响起:“立春,你的手下冬至呢?”

    立春身体一僵,垂首静默了片刻,“属下……派他下山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

    立春沉默,额头冷汗涔涔。

    他是派了冬至下山跟踪惊蛰,想看看惊蛰有没有可能真的没杀雨水,若能抓住把柄,不可谓不是大功一件,自受伤以来,门主对他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器重,盗取雪作这么重要的任务,门主都交给惊蛰去做,再这样下去,他早晚要被惊蛰盖住锋芒。

    可这些,他不能说,渠门中人私自行动,本就是大罪,更何况他到现在还没收到冬至的消息,惊蛰却回来了。

    立春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常闾冷冷道:“办事?是夺雪作,杀惊蛰的事吗?”

    立春一惊,俯首在地,惶恐道:“门主,属下怎敢做这样的事!?”

    常闾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哐得一声,像是砸到了每个人的心尖上,“你不敢!你不敢!我前脚派惊蛰前往玄悲寺,你后脚便派冬至下山,廿六亲眼看见冬至抢夺雪作,招招致惊蛰于死地,你说你不敢!?”

    他起身暴怒走到立春面前,一脚踩下去,将人踩得趴跪于地,“你明知雪作对本门主来说有多重要,却派人抢夺,立春,你想干什么!?”

    立春一阵猛咳,险要窒息,咬着牙艰难开口:“属下……属下没有撒谎,属下只是怀疑……怀疑惊蛰根本没有杀雨水,才派冬至暗中调查,并未让他抢夺雪作。”

    常闾脚下松了些,立春总算能喘口气。

    跪在一旁的立夏,偏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渠门规定,若无门主允许,不得私自下山,你与惊蛰平起平坐,即便要查,也该是门主亲自派人去查。”

    他话音落,帷幔后面忽然发出一阵铃铛的清脆之声,谷雨从后现身,款款而来。

    立春匍匐在地,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底迸发一阵隐晦光亮,很快消逝不见。

    常闾回头看见身后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脚将立春踹出去,脸色铁青,那一点动摇转为暴怒,“你在这渠门中,一向恪守本分,今日却破天荒送了两个女人来,是不是料定惊蛰回不来了!?”

    立春被踹得撞到梁柱,那一脚带着内力,痛得他半天站起不来,他只好跪伏在地上,咬牙道:“属下……属下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