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是霜降的接头之人,两人合作多年,立春刺杀容长樽失败,言明是霜降倒戈才致使他没能完成任务,常闾恐霜降早已叛变,故而令立夏严刑拷问与其关系最密切的廿七。
沉重的威压弥漫,立夏将头垂得更低了些,“门主,属下前前后后审了一个月,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廿七到临死还咬定霜降未曾背叛,属下觉得,也许他并没有撒谎……”
常闾眼睛微眯:“接着说。”
立夏:“立春说任务失败是因为霜降临时倒戈,可,霜降已死,死无对证……”
“你的意思,是立春在撒谎?”
立夏原本是单膝跪地,此刻立即双膝下跪,“属下惶恐。”
阁楼中静默了许久,久到立夏低垂的脖子僵硬,外面响起叩门声,护卫小心翼翼道:“门主,惊蛰带雪作回来了。”
常闾闻言,目光倏地一亮,“让他进来。”
常闾没想到,惊蛰是被廿六扶着进来的,他走到堂中,脸色煞白跪倒于地,一言不发地奉上雪作。
冰晶一样宛如佛像的物件躺在染血的双手间,常闾按在扶手上的手收紧,眼底爆发一片火热之色。
但他压抑住自己没有起身,瞥向跪在惊蛰旁边的廿六,问:“怎么回事?”
若是平常,廿六不该同惊蛰一起出现。
廿六俯身叩首,一板一眼回禀:“惊蛰入玄悲寺盗取雪作,被寺中武僧围困,后又被了渊和尚以内力震伤,属下寻到他时,他正被冬至等人追杀,冬至招招致命,属下无法,只好暗中出手。”
有些话,是他问过惊蛰,也去求证之后的,了渊确实现身震伤了前来偷盗雪作的贼人。
常闾听完他的话,神色大变,“你说谁?谁追杀惊蛰?”
“回门主,是冬至。”
常闾豁然起身,走到惊蛰面前,指着他,“你说,冬至为什么要追杀你?”
惊蛰面无表情,吐出的声音也无一丝情绪:“冬至要抢属下盗来的雪作,属下杀了他。”
他说着,将雪作举过头顶,再次静默,仿佛没有灵魂的山石草木。
头顶威压骤起,惊蛰哇的呕出一口血,实在扛不住跌到地上,手中雪作轱辘滚落一旁。
廿六膝行至旁,捧起雪作再度奉上。
常闾接下收到怀中,看了一眼已经起不来的惊蛰,收敛了暴怒之意。
大袖一挥转身道:“立夏,你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