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开顾璟浔拽着他衣摆的手,转身很明显地冷嗤一声,忽然伸出手,钳住顾璟浔的下巴,目露邪光。
“这么想被我摸?”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口气下流。
可他整个人却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顾璟浔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不自然,忍不住想笑。
她双手捧住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扑闪着无辜的大眼,“那你要不要摸摸看?”
笑话,她被他摸的还少吗?
她用最纯真的语气,问着最露骨旖旎的话,青年手抖了一下,烫着一般从她两掌间抽出。
见他略显狼狈地收手,顾璟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以手托腮,咯咯笑出声。
惊蛰听到她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她给戏弄了,不由觉得难堪。
这平洲长公主,怎么哪一套都不吃?
眼瞧他气恼又莫可奈何的样子,顾璟浔心情大好,收了笑容,从床头的缝隙中抠出一个小匣子来,“啖蔗散给你。”
她将匣子递到他面前,惊蛰却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接了,甚至想转身回去把霍时药胖揍一顿。
半晌,他还是伸手接下,打开检查确认后,这才塞到怀中。
惊蛰从袖口掏出另一瓶药扔给顾璟浔,清了一下喉咙,冷着嗓音,“你的解药。”
耳边又是少女的一阵笑,笑得青年额角突突直跳。
顾璟浔拿着他扔过来的瓷瓶起身,走到他跟前,将东西塞回他手中,“你自己留着吧,我知道你喂我的毒,是假的。”
惊蛰微怔。
面前的姑娘低头,看向他的袖口,那里露出一截黑色丝绳,她顺手抽出来,拎着玉球往他的脖子上系。
惊蛰下意识退后一步,顾璟浔便朝他迫近一步,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这样行走江湖的,难免受伤,疗养不当,往后怕是要落病根,这玉带着,对旧伤有好处。”
见惊蛰依旧避着不肯让她碰,顾璟浔无奈地将东西递还给他,“行吧,那你自己戴。”
这几次见面,见惯了她装模作样无病呻|吟,如今她正经起来,惊蛰竟有几分不适应。
他盯着那玉球,沉默片刻,伸手接下系在脖间,低道:“多谢。”
他身上有几处伤,因着当初处理不当,时常会隐隐作痛,先前没注意,现下细细回想,那几处旧伤,自得了这玉球,似真的有好转的迹象。
没有人愿意承受疼痛,尤其是那种隐藏在血肉之下的,抓不到摸不着如附骨之疽的痛。
惊蛰望着她,一时有些无言。
她知道自己给她的毒是假的,却到现在才挑破,若真要害他,他如今怕是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今日从他进入桓亲王府到现在,只见有侍女守夜,却一个护卫都没见着,很明显是被人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