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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一脸愕然,显然从不知自己的婚事竟然还经历了这么多,更不知家中亲人恨不得为她操碎了心……鼻子一酸,眼前忽而一片迷蒙。

    崔修能用指腹轻轻擦掉了她眼中落下来的泪珠,无奈道:“母亲那边我会亲自与她好生谈谈,只是……母亲自幼所受教导早已深入骨髓,有些想法怕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指望她想得明白了,日后再与你说什么你只听听就罢,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再塞人你只往我身上推就是。”

    “你先沐浴更衣准备歇着罢,我去找母亲谈谈。”

    这一谈就愣是谈到半夜才回来,可见过程并不很愉快顺利。

    不出所料,翌日再见着面时就发现婆婆的脸已是一片阴沉严厉,看着她的眼神由里到外透露出浓浓的不满,甚至隐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过既是知晓了夫君的意思,林黛玉自然也就不会再是先前那种颇有些消极的态度应对了,再次面对婆婆时虽仍是恭恭敬敬,但再想塞人?那就想想罢,点头是不可能点头的。

    几次交锋下来,崔夫人愈发被气得不行,见天儿就拉着她讲那些《女四书》,对她灌输了一大堆妇德之说,一副铆足了劲儿想要将她“掰正”的架势。

    就算是托病卧床,这位都能搬张椅子坐到床边给她叨叨个没完,弄得林黛玉是真真一个头两个大,整日脑袋瓜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这倒也罢了,真正叫林黛玉不能忍受的是,如此这般较劲一段时日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她那婆婆没了耐心,竟是直截了当地塞了两个妾到眼前来了……是正经点明开了脸的妾,而非先前的丫头!

    虽说崔修能是很乖觉地瞧都未曾多瞧一眼,可这下还是将林黛玉给气着了,这些日子堆积在胸口的郁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当天夜里人就开始低烧起来。

    “这也太小性了,为人妇怎能如此善妒?这些日子的规矩道理真真是都白讲了,竟是一丁点儿都不曾听得进去。”崔夫人拧着眉头念念叨叨,言语表情皆显露出了极度的不满。

    崔修能张了张嘴,却也终究只能无力扶额,转头就吩咐交还卖身契将那两个所谓的妾打发了出去。

    “修能?”

    “母亲,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这话是嫌我管得宽?”崔夫人愕然,随即却委屈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你媳妇自幼丧母规矩都不曾仔细学好,如今我不抓紧着好好教导她,她如何能够担得起当家太太的职责?你瞧瞧她这妒性……这性子就歪了,不使劲儿掰一掰日后可怎么好呢?走出去是要叫人耻笑的,我这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