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愤愤道:“虽说王氏这太子妃之位是太子在不知情的时敲定的,但身为太子的亲叔叔,亲自下旨的人,岂能会半分不知,这其中的龌蹉。可陛下竟乐见其成,何尝没有挑拨谢氏与太子之意。如今这时局,即便父亲与众位兄长恨死了王氏,依然不曾在太子面前说过一句。当初七郎的葬礼,也办的悄无声息的,除了相好的几家人,也就谁都没通知。我和兄长还好,仲兄按道理说该回去的,但父亲都不让他回去。”
明熙听了这番话,想起来谢七郎这个人来,也是极难受的。一如谢燃所说,没怎么见过反倒好些,但谢七郎与明熙年纪相当。以谢氏嫡子的身份,明熙自然在宫中常常见到。若用风流俊雅,芝兰玉树,形容谢七郎,当真是毫无夸张之意。当年他的书法更是一等一的好,宫中的夫子时常拿韩耀与之相比,在众人面前夸赞过。
谢贵妃虽是谢七郎的嫡亲姑姑,但谢七郎自小不喜太子,再长大一些,很少入宫了。在明熙的记忆里,谢七郎是个极和善的人,很是知礼。虽因惠宣皇后与谢贵妃有龌蹉,两个人交际不多,但每每相遇,谢七郎的世家的礼仪风姿一点都不缺,害得明熙每每回礼,都怕做错了步骤,给中宫丢脸。这般美好的人,还鲜明的活在记忆中,不过是短短几年的时间,竟已是天人永隔了。
十七岁,正是明熙出宫,没多久的事。虽从话语中,已得知谢七郎去世肯定与王雅懿有关,但不知何故,明熙反而一点都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了。不知是谁曾说过,若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因各种缘故而错过了,或失去了,不要懊恼,不要在任何一方身上找缘故。全部的原因,不过没有缘分。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有些人,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半分不能强求。
寒冬的气候,昼短夜长,片刻的功夫,天已经黑透了。
明熙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收回眼眸,看向棋盘,片刻后,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动了我的棋子?”
谢燃垂着眼眸:“哪有?我是那种人吗?”
明熙又看了一会棋盘,斩钉截铁道:“把你的吗字去掉,再说一遍。”
谢燃如踩着尾巴般,高声反问道:“我是那种人?”
明熙郑重的点头:“下棋不悔真君子!你篡改棋盘!还改的那么拙劣,当真是愚蠢!你这算什么君子!”
明熙说着就去拿棋子填补,谢燃自然不依,忙抓住明熙的手腕,急声道:“我哪有改!你看见了吗!你抓住了吗!你有何证据!你这样才是耍赖!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