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正书房内,气氛十分凝重,泰宁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很是难看。
“嘭!”一个茶盏重重的砸在贺东青的脚下,整座书房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只余下泰宁帝重重的呼吸声。
贺东青噤若寒蝉,缩了缩脚,垂首望着碎瓷好半晌,才敢抬起眼眸来:“陛下!臣绝无欺瞒之意,否则也不会拿庶女换下嫡女。臣知道这事时也太晚了,小女一心隐瞒,甚她母亲都是、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不然何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
泰宁帝怒声道:“你现在还说不知道!若不是有意隐瞒,当初为何不一并说清楚!素日里看你是个老实人,可竟也是胆大包天欺君罔上的无耻之徒,谁说大女儿病重的!好一个病重!短短一个时辰,皇室和你贺氏一起成了帝京最大的笑柄!”
贺东青小声辩解道:“臣与那些人的心思都不一样,那些人见太子际遇不好,一心想要退亲,然臣却是尽力保全这门亲事。这等的事,臣怎么有脸和陛下说,再者这其中的内情太过匪夷所思,莫说陛下会吃惊,当初臣心里何尝不震撼?”
“……这般的事,放在谁家里,不是掖着藏着,谁曾想穆氏竟是如此的没脸没皮,竟在臣门前闹了起来!臣也是没想到竟会有……”
泰宁帝不等贺东青说完,怒声道:“够了!快住口吧!你还有脸和朕说保全婚事!你隐瞒下来自然能保全婚事!万一婚后东窗事发,到时候朕的脸朝那放!如何还能摘得干净!为了你家与东宫的婚事,到时候天下人会如何想朕!你还真敢说!如今想你那点小心思拿庶女换下嫡女的举动,朕就满心的憋气!”
“你贺氏,好歹也是延绵了几百年的一等的士族,竟被个寒门小妾与庶子带几个部曲欺负成这样!家里出了丑事,都还不能好好的捂住!你也别说那么多内情!朕也不想知道什么内情!还想保住与东宫的亲事!异想天开!朕可没你贺氏脸皮厚,丢不起这个人!”
贺东青急声道:“陛下容情!若是其他事还好说,这事谁家愿意大张旗鼓说出来。当初小女明知道吃了亏,不敢说出来,何尝不是为了与太子殿下的亲事,如今不知内情还卧病在床,只怕这番打击出去……臣也是打算悄无声息的换人,何尝不是为了皇室的脸面!”
泰宁帝冷笑了两声:“我皇甫氏若与你贺氏无关,自然不用丢这个脸!大士族的教养出的嫡女,做出这般的事,不思解决之法,还想隐瞒下来保住亲事!可见也是个没自尊的!你贺氏养出的女儿,朕可是一个都不敢要了!”
贺东青道:“陛下的处理也太过偏颇,我家明明是遭了穆氏的算计,您怎能一力怪罪我一家,那穆长白敢如此算计,何尝不是因为觉得太子殿下势弱,有恃无恐!”
泰宁帝冷着脸看了贺东青好半晌:“少拿太子作伐子!你女儿与太子尚未成亲,你对太子就如此忠心了,若是成了亲,朕这个皇帝在你眼里,只怕也算不得什么了。”
“朕心里固然气恼穆长白,如今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待你们与穆氏算清了这糊涂账,该怎么做,那是朕的事。可现如今,皇家丢不起这个脸,与你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你家的庶女你也好好留着吧!”
“陛下!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贺东青上前一步,“家中女儿已知换人的事,早已开始准备,婚姻大事怎么一句作罢就了事了!”
泰宁帝道:“亏你还是一家之主!一个在后宅被保护好好的小娘子,怎么能在大安寺里出了这等的事。固然可能是巧合,也许本身就是个计!说不得就是针对太子的,你家内宅里也肯定脱不了干系!可真相如何,朕不想知道,更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