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桑竹看不上自家小姐嫁给了傅叡炀这个除了四皇子身份外一无是处的人,清风也是看不上周娴的。
在他看来,配得上自家主子的不应是这种什么都没见识过的深闺小姐,而是那肆意张扬,能陪着傅叡炀策马奔腾的洒脱女子。
傅叡炀娴熟地将手上的扇子一转,往清风的头上敲了敲,道:“凶吗?你不觉得还挺可爱的吗?”
清风不明白为何没吹风,他倒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傅叡炀快步追上了周娴,用眼神示意桑竹退后,才让两人并肩而行。
此刻已是月上柳梢头,清清冷冷的月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映得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落在两人周围,倒是显得比两人还亲密。
街道两旁还三三两两有些小摊贩,让这条归路显得不那么寂静。
傅叡炀有些可惜,若是在个黝黑无人的街道,不知道周娴还会不会像之前看马戏时那般往他身上靠。
他觉得自己近来好像被那些好色之徒附了身,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和周娴有些肢体接触,有些唾弃自己这样。
他轻轻甩了甩头,正经地问道:“方才,你为何不继续看了?可是觉得那老虎吓人?”
周娴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觉得,有些闷闷的。”
傅叡炀挑了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觉得那老虎,有些可怜罢了。”
“它本是个在天地间纵情奔驰的动物,如今被人捉了来了,被驯服到在鞭子下呜咽着只为了一口吃食。”
傅叡炀觉得她语气有些低落,说得好像不是那只老虎,而是旁的什么。
“可那老虎也吃人,对人来说他是个祸害。”
周娴听见傅叡炀反驳了她的话,也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那人还吃鸡鸭鱼呢,对于那些家禽来说,人也是个祸害。”
路边的灯笼隐隐约约照得不真切,但傅叡炀还是能看见她现在微微扬起了小脸,故作凶狠地瞪大了眼睛,像只纸老虎。
傅叡炀觉得那阵痒意又涌上了心头,脑子里有个念头在叫嚣着让他开了口:“那我让人来查封了这处马戏班子可好?”
周娴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摆手:“不不不,不了不了。”
“我仔细瞧过了,这个马戏班子,上上下下表演的跑腿的少说的有个几十人。”
“这马戏,对我们来说是个逗乐耍趣的玩意儿,但于他们而言是吃饭的营生,若只因我的话,让这几十个人没了活路,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那老虎,说不定它不喜欢自个儿去山间捕猎,更喜欢这种有人供着吃食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