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诚不欺人。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远离了人群,也就不再有那些人声鼎沸。
傅叡炀此刻靠在这里,正在闭目养神,这几日到处跑着实让他有些受累。
往日里他出门,不过是随意去个陌生的地界,坐在酒楼茶楼里看看此地的风景和人情,若是碰上感兴趣的才肯屈尊见识一二。
可周娴这人,真是什么都感兴趣。
从前想去青楼,现在玩野了胆子大了,还想游说他去赌坊,甚至从旁人口中听闻还有赌拳一事,缠着他也想去见识见识。
之前周娴坠马后被父皇母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可再也不敢带这姑奶奶去那些凶险的地方了。
想到周娴撒娇撒泼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傅叡炀觉得十分有趣,等他们回了大都,父皇母后见识过她的本性之后,定然是不会再护着这小疯子的。
他心底给自己对周娴的纵容想了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是要纵着她,把她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别人才能发现她的真面目。
傅叡炀一个劲儿的想着等周娴没了靠山再好好磋磨磋磨她,压根儿没想到现在两人出门在外没人管,若他真想收拾周娴早就收拾了。
两人心思各异的静默着,突然惊觉马车停了下来。
傅叡炀敛了神,问驾着马车的清风:“何事?”
清风打探着四周,语气是少有的正经:“少爷,有人跟着咱们。”
周娴吓了一跳,礼州又没人认识他们,没道理有人对他们起了歹意,莫非这是遇见了打劫的山匪?
她这到底是什么命,旁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山匪是什么样,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傅叡炀倒是保持着镇静,将周娴往后一拉,让她躲在了马车的角落,从置物格内拿出了一套软垫,立在马车门口,还在脱下了外衫搭在软垫上,让人一眼晃去倒像是个人坐在门口一般。
他冷静地吩咐着清风:“别停着,继续驾车,若真有人要动手脚停着反而更容易让人下手。”
接着,傅叡炀凑到了周娴身旁,小声在她耳旁说道:“待会儿若是有什么异常,你就跑,往人少的地方跑,我的暗卫到时候会护着你的。”
周娴的心绪被傅叡炀这行云流畅的安排牵引着愈发紧张,她拉住傅叡炀的袖口,问道:“你,那你怎么办。”
傅叡炀不咸不淡地说:“我自有办法,这帮人定然是来寻我的,你别跟着我了,没得再拖了我的后腿。”
周娴不知他为何这么坚信歹人是来寻他的,只觉得丢下傅叡炀就跑不太仁义,但又确实怕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反而害了傅叡炀。
没等周娴再客气客气演下“我不走,我要与你同生共死”的戏码,外面就有了新的动静。
傅叡炀瞧瞧挑开帘子一看,一个袒露着上身的男子,拿着一把砍柴用的砍刀,身后还跟了一群高矮不一的男人。
不过瞧着都是瘦瘦弱弱不能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