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会不会趁着自己睡着了,动些歪心思。
况且掳她出宫的那身装扮,早就被他安排着扔到了城里的客栈来混淆视听了,这会儿子荒郊野外的,他要从哪给她找个挽发髻的簪子。
对于他的拒绝周娴像是早有预料,状似不情不愿地又开了口:“没有簪子,树枝总是行的吧。”
“不然我这副打扮跟着你,你往后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见她说得在理,探子沉吟片刻,从一旁给她折了根食指粗的枝芽,暂时充作发簪用。
瞧见她不管不顾地开始整理发丝,探子总算是忍不住了:“你同寻常女子有些不同。”
好似在自言自语,也不管周娴有无回应,他继续道:“往日从东阳掳回来的女子,要么泪流满面地求放她们一条生路,要么是刚烈无比当场寻死觅活的。”
“像你这般的倒是没见过。说你不怕吧,不给你水喝又哭;说你怕吧,竟还敢同我讨发簪。我听闻你们这边有句古话叫做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半分也不错。”
学着他之前的那般嘲讽模样,周娴也冷哼出了声:“我哭闹寻思,你就会放我回大都吗?”
探子觉得她的话比那饼子还要噎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盛话学得不好,这时候竟想不出什么回答,只摇了摇头。
周娴见状,背过身去靠着窗,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星象。
道上除了他们的马车外空无一人,探子也不怕让人瞧见了周娴的脸惹来麻烦,一时竟没去阻她。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嫌隙洒进马车内,周娴身上还穿着那件本属于探子的麻布衫,身形不合的衫子皱巴巴地披在周娴身上,倒是为她更添了两分凄惨。
隐约间见到她脸上明晃晃的光影,探子不由地想,这是方才的泪痕未擦干,还是她又哭了呢?
就在他以为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的时候,周娴的话音又想起。
“哭闹和寻死都挺费力气的,逃跑也是。”
“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第71章
去赭狄的路周娴未曾走过,但不妨碍她觉察到这探子在绕远路。
或许现在不该叫探子了,之前在会馆之时,她曾听人称呼他为王老板。虽然动动脚趾也能明白这是瞎取的名字,但她对那探子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也就顺着叫他王公子。
反正无论他叫什么名字,都是大盛的敌人。
兴许是他们赭狄不用这样文绉绉的称呼,那探子听着周娴叫他王公子的之后只觉整个人都不对劲,像是有跳蚤在他身上作乱,让他浑身都痒痒。
“你叫我十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