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妇深夜不请自来,还望圣上和娘娘恕罪,”姜如清倒是不愧为太后跟前长大的贵女,即便是语气有些急促,也不忘行礼,“太后听闻重华殿有异样,命罪妇前来一探。”
“初初回宫之时,罪妇便觉圣上身边的这位公公有些眼熟,当时还以为是幼时常住姑母宫中见的宫人多的缘故。方才罪妇奉命赶来时,在殿前发现公公的行为稍显鬼祟,便多留意了几眼,这才想起是在何处见过。”
“罪妇可以担保,此人,是三殿下的人。”
自傅叡炀即位之后,倒是没有大费周章地去换掉之前在御前伺候的那些内侍们。
是以现在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当今圣上的随侍以他人为主,甚至还同后宫妃嫔有牵连。光是这样一句话就足够引人揣测了。
“你可知,随意诬陷皇室乃是大罪?”傅叡炀也觉诧异万分,蹙着眉诘问。
而姜如清似是笃定了这被唤作守玉的内侍别有用心,当即跪于堂前:“罪妇曾在二……宫中见过三殿下命此人前来传话。”
二皇兄?怎的还牵扯上了二皇兄?
傅叡炀盘弄着腰间的坠饰,这是他沉思时最喜欢的动作。
“宣齐王进宫。”
登基之后,傅叡炀便按照祖制给皇子封王封地。而齐王傅叡烁,因其生母逝世,太后又抱恙多时,一时间婚事还没个着落,便只是迁出了皇宫,而并未前往封地。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寻常了。
傅叡烁进宫之时只着一袭月白长袍,脚步略显匆忙,一副猝不及防被宣召进宫而一脸茫然的模样。
“圣上,这么晚了召臣进宫,可有要事?”像往常一般,傅叡烁恭敬守礼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对姜如清的话带了一丝怀疑。
让人将守玉带到他面前,傅叡炀问道:“此人,皇兄可认识?”
借着殿中灯火细细打量了一番,傅叡烁开了口:“回圣上,此人似乎是圣上随侍,臣似是见过几回,但也不曾有深刻印象。”
这番说辞,倒是和守玉的身份相当。
“你撒谎,”原是跪姿的姜如清瞬间站了起来,紧盯着傅叡烁的眼睛,“从前,你就是让他传话的。”
“圣上、娘娘,罪妇所言句句属实。罪妇自幼时便倾心于二殿下,只要是二殿下身边的随从罪妇一清二楚,可以断言这个守玉并非是二殿下的人。”
“每次这个守玉来,二殿下都会屏退左右,随后便能看见三殿下只身一人来宫中座谈。”
“起初罪妇还只以为是三殿下喜好低调行事。如今看来,这般掩人耳目,怕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