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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笑道:“这个说起来才好笑,不晓得那位妈妈是怎么了,前阵子进了里屋两回,一脸慌张地出来了,那神色跟活见了鬼似的,我还当是她又翻捡姑娘的东西被说了几句呢,后来问了绣橘,也没听说姑娘说她什么。这些日子都只来打个照面就顾自己去了。”素云道:“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心里也不利索的吧。”

    司棋点头道:“再看吧,就我们姑娘那万事不管只求清静的性子,也不晓得这妈妈能安生几日。”素云道:“到底在老太太院子里住着呢,总还是有规矩管着的。”司棋想想迎春奶娘日常行止,又自家姑娘那性子,却真不觉着素云说的那些个规矩能管着他什么了,只是这也算个家丑,到底不好深说,笑两句就过去了。

    李纨这头逍遥,凤姐这几日则是压着心头喜意操持府务。——竟是这般顺当,那章家太太果然是见了大世面的人,言语行动都果断干脆,十分合自己脾性。想想那张文契,几乎要笑出声来。

    贾琏刚说了话,见凤姐光顾着出神,便拍拍她手道:“回神,回神,想什么呢!”凤姐瞥他一眼道:“别闹,太太刚遣人来找我,让我待会儿过去呢。前两日刚说起了酒的事儿,这一入秋,老爷跟前那些清客相公们又要热闹好几回,入了冬也不带歇的。前几回家里宴客,我让厨上照着大嫂子那里出来的菜样儿做了些,倒是落了个好,如今太太点了名要我盯着这事儿。菜倒好说了,只是二十年陈的玉楼春哪儿就那么好找了,更别说这银子还不凑手。”

    贾琏听她这一大通话,倒是忘了方才自己要说什么了,又听那玉楼春的名儿,不禁抚额道:“好端端的,怎么个个都非惦记这个酒,不是还有好些旁的?金波酒、二芬头、九酝、池阳、秋露白,哪个不都是好酒?!”凤姐道:“你认了有什么用,太太吩咐说老爷再三说了必要那二十年陈的玉楼春才得请人。”

    贾琏道:“若是请些学士翰林,也就罢了,就跟前转悠的那群穷酸,咱们酒窖留随便哪个取了他们喝去都是糟践,还玉楼春,还二十年陈!”凤姐听了便笑道:“嗤,这话也有理,只是,这哪儿糟践不是糟践!”

    贾琏一听这话,想起果然早先家里那些存的陈年玉楼春都是贾赦名下领了去的,见凤姐提着个,想了想冷笑道:“果然,我打什么抱不平,横竖多了也轮不到我头上,少了也不割我的肉。”

    凤姐见话赶进了死巷子,便换了语气问道:“方才你同我说什么呢,我倒没听着。”贾琏也不想再说那酒的事儿,便道:“还不是那个船路买卖的事儿。不是前两天你见了章家的人了?怎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