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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闫嬷嬷才进来道:“不晓得什么话儿,专看丫头们的东西。说是丢了一件什么,怎么又只丫头们会偷,婆子妈妈们不会?还真是连个瞎话儿都懒得编个像样的。”

    一时素云端了安神宁心汤上来,李纨让她赶紧给闫嬷嬷倒上一盅,笑道:“嬷嬷这话真是的,还能因着人家不使劲骗你生气不成?喝口汤,清清心。”

    素云碧月樱草青葙几个也回来了,樱草道:“那些婆子们也太可恶,尤其是那个王善保家的,见着个什么还问长问短的,奶奶赏我们的,她问得着嘛?!”

    又问素云同碧月:“姐姐们那里怎么样?只怕她们更该眼红了!”

    素云笑道:“从前把穿不上的衣裳东西都分了人了,如今这里倒没剩下什么东西,三两下就都看完了,倒是便当。”说了同碧月两个相视而笑。

    一时众人都用了汤水,李纨才放她们回去歇着。

    惜春那里查出了入画的一包金银锞子,她只说是她哥哥托她收管的,只等转日问过那边才能定论。虽如此,也少不得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儿。惜春如今大了,府里下人门的嘴又从来不装把门的,什么话听不到?东府里的龌龊事儿听得多了,再私下里同自己从前回那头时见着的听着的两相印证,越发不喜那边,有时候恨不得不是那府里的人才好。

    如今眼见着入画有疑,又是这么大阵仗的时候,又是个私相传递的罪过,不免让她想起那头的一众私下之事,便只让凤姐把入画拿了去,她这里好干净些儿。凤姐只好说转日让尤氏过来决断,她这里不好擅专。惜春这才无奈作罢。

    迎春那里却是得了正赃了,司棋箱子里留着她同她表弟潘又安的往来书信并定情信物。可巧这司棋又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一家子都是那头的人。这王善保家的作兴了一晚上,满心想着要寻些事故出来好扬扬威,哪想到最后竟应在自家血亲身上。加上方才探春那一巴掌,真是“拿辣椒剔屎——烧的自家尻”!众人只看她笑话,见她恨得自扇巴掌,都假意劝上两句,心里暗乐。

    因这司棋是那边的人,凤姐也不好直拿她如何,只说等过了中秋回过太太再说,又怕她一时存了死志,闹出个什么来,大节下的也不好看,遂命两个婆子监守起来。

    迎春那里早醒了,待人去尽,唤了绣橘来问清楚事情端由,绣橘哭得哽哽咽咽,迎春听完叹道:“你又哭什么。这本是不该做的,她自担自承,何况这还不是旁的能说情的事儿。”

    两人正说话,邢岫烟过来了,迎春便迎了她到房里,笑叹道:“府里越发多事了,倒叫你看笑话。”

    邢岫烟道:“虽不该我说,只如今诸事频发,总不是兴家之兆。”

    迎春苦笑道:“这些事,细想来总是无味。那日起兴,还特央了你来相助,哪想到那婆子竟是认得篆儿的,反倒害了你。如今又是司棋,可见人算总不如天算,许是我这样行事有所悖逆,才出这些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