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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司棋那头打听了话来回了,迎春知道那孙绍祖如今多在锦香院的清荷庭里住着,上回还从自己嫁妆里拿了一对儿簪子去送里头的姐儿。心下就有了计较,这两日一到晚间便让人把门掩了,窗户缝儿都拿厚帘子遮个严实,自己就拿出东西来在灯下刻刻画画的。

    这日孙绍祖来家,迎春还特地拿了件新缝的衣裳过去,孙绍祖当夜就穿了仍往外头去了,心里直叹这女人真是不打不服。

    第367章 你来我往

    孙母这些日子除了张罗做寿的事儿,就是管教众仆役下人的口舌。贾府陪嫁来的几个听了管事传下来的话,都不由得咋舌。这孙家也太狠了,这是要在一众亲戚跟前把自家奶奶的名声一踩到底啊。真是下等人家没脸没皮的,就算薛家那样闹,薛家姨太太也不会在旁人跟前说起自家媳妇的不是。丑事不出门,哪家没点不顺心的,说出来平白让人笑话,落了媳妇的面子,孙家就有光彩了?真琢磨不透这老娘们的心思。

    心里虽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敢拗着。做下人难啊,祖祖辈辈都为奴为仆的,生死婚嫁都在人手上。眼看着陪嫁进了孙家,那往后子孙后代就都是孙家的奴仆了,还能跟主子拧着?再说了,在贾府里更奇怪不可说的事儿还有呢,又不是没见识新投来的生瓜蛋子。遂都谨遵吩咐,在先来的亲戚跟前不多不少的露上两句,先起起风儿。

    孙绍祖得了孙母的意思,在那之前日日都在家里。孙家的亲戚好多都不在京里,如今得了请,都要提前两日赶过来。好在孙家宅子也不小,倒也安顿得下。孙绍祖便忍几日饥荒,只在众人跟前演个孝子模样。

    到了离正日子还有三五日的时候,在里头叮里咣当大闹了一番,黑着脸拂袖而去。自然有好打听的问去,就是从前那套话了。

    迎春跟前就两个人,想要出门都不易,外头有媳妇婆子看着呢,都是孙母的人。迎春索性也熄了心,只在里头安坐看书,管他们外头的戏怎么唱去。

    众口铄金,这上下人等都一个口径,邻人隔壁更不知他家事情真假。只“国公府出来的姑娘性子傲,不把婆母相公放在眼里”这样的戏码,实在比国“公府姑娘遭婆母虐待无处伸冤”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让人采信。平民百姓只认哪个势大,旁的曲里拐弯的细枝末节哪个能论的清楚?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且这许多日子,眼看着婆母大寿,到了许多亲戚,也没见这做儿媳的出来待客见人过,可见那架子了。倒是常看那当婆婆的吩咐厨上捡了好的做了给送去,一会儿就给退回来了,又是挑滋味又是挑火候的,还得重做。只看孙母那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大概能猜出这对婆媳常日里相处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