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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从老家来的亲戚里,早先还有艳羡孙家攀上高门的,这会子见了这个式样,不由得兴叹:“这公主也不是哪个都伺候得来的,这样的夭寿富贵,真是不要也罢。”倒对孙母多了几分同情。尤其是眼看着就到正日子了,这儿子还被挤兑得连家都回不得,更可怜孙母了。

    照着孙母同孙绍祖的商议,正日子一早,孙绍祖就该赶回来的,毕竟演的大孝子,若为了受了媳妇的气就连老娘的寿辰都不敢出面了,那戏就算演砸了。可这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正堂里香烛纸马都烧过了,这孙绍祖还没有回来。幸好这回族里来的人齐全,几个族侄帮着应付过去,也不算太大差错。

    为着挤兑迎春,这正日子自然也不会让她出来见人的,这样才好坐实她“趁婆母做寿忙碌无暇他顾,私会姘头”的罪名儿。

    若是孙绍祖回来,迎春不出面自然无妨,尤其孙母再面带难色地替自家儿媳开脱两句什么身上不舒爽的话,那戏就更足了!可惜,如今这儿子也不见人影,儿媳妇也没出来,这好好一场寿宴就变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怎么看怎么像绝户办喜寿。孙母面上还得笑着待客,心里是又急又恨。

    又偷偷遣了人去锦香院寻孙绍祖,连派了两回去都没回来人,眼见着就要开宴唱戏,实在不像话了,赶紧再叫人去寻。这回多去了几个,倒回来一个,说是自家大爷在那里有十分要紧的事,如今不见人。锦香院也是有来头的,要他们硬闯他们也不敢。

    孙家在一族里头也算有点名头,一家子能钻营,孙母又是个不饶人的,自然也结下不少仇怨。这会子便有忍了笑看笑话的,“大娘,想是这京城里热闹太多了,咱们大侄子看热闹看住了也未可知。不如趁早开席,咱们一行吃着一行等。”

    族长夫人一会儿也发话了:“弟妹,没有让一桌子长辈等他个晚辈的道理。”

    孙母无奈,只好安排开席,又让戏班子唱戏。自己告个罪,往后头更衣洗脸去了。

    戏刚唱了两出,外头慌慌张张跑进来两个家人,连连寻太太。众人见那情形不像,便问何事,原来就是先前遣去找孙绍祖的,这回人倒是找着了,却不大好,正要回来问主意。

    世上素来不缺好事爱热闹的,一边起身随着去里头找孙母,一行打听那头的话。仆人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一问之下,众人才知道这会子这孙绍祖竟是在长安城里有名的花楼里!好嘛,老娘做寿,儿子忙着嫖粉头,不得空回来磕头,这话儿可真是……如今听着,还是病倒在了花楼里的意思,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