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过冒险,即使方阳一个不察被她撂下,外头还有一个女人。
林昭昭放弃这条路,她揉揉手腕,嘴上埋怨了句手疼,就着天光,摊开桌上书契,垂眼看下去。
方阳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的神态。
而林昭昭除了皱眉,便又是微微点头,似乎尚未看懂书契内容,只从文字方面去分析,她一手摊开一本南诏语,开始在上面找字。
发现林昭昭确实没立刻看懂,方阳的注意力也就稍往外头去,听外头锅碗铿铿声,应该是那女人在做饭。
他出去,对女人说了什么,隐约是叫女人别照水面了,丑便是丑又如何,事成自然有好处。
林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手心、后背全都冒出一层细汗!
这所谓“书契”,里面内容赫然是北宁伯杨宵用自己的口吻,讲述废太子陆晟和镇南王勾结之事!
废太子和镇南王约好,一旦京城破,镇南王要助他□□其他四个王爷,未免其他四个兄弟也造.反。
所以如果不是裴劭坚守京城,西北军快速支援,此时早就变天了。
镇南王,林昭昭长年在西北,对他的听闻,都是来到京城后的,据说他也是手段了得,在他承袭王位之后,南境太平了有十几年。
只是,镇南王长期驻守南境,没有召唤不得进京。
杨宵表面是为太子行事,实际,是镇南王安插在太子阵营的一枚棋子,为防太子利用完自己,卸磨杀驴,他特意请人以南诏语翻写这封密信。
这本是为钳制废太子,却留下废太子和镇南王勾结的证据。
难怪,难怪杨宵在皇宫里出不来,大抵是名为囚禁实为保护人证;难怪伯府会遭火,大抵为这封信,是有某方势力要拿到它,亦或者毁了它;难怪她会被卷进来,只因她能完整翻译出带有不少生僻用词的南诏语信。
一时之间,所有事情都串起来。
随着陆晟自刎,废太子绝无此势力、也没此必要毁信,如果是镇南王,他怕被揭发,在失了天时地利人和之时,被朝廷端了,定想毁掉这封信。
所以掳走她的人,是镇南王的人?
不,不对。
南境就在南诏之上,会南诏语的人绝对比京城的多,没必要拉她这么个深居简出的女子来翻译,何况直接毁掉证据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林昭昭大脑隐隐翻腾。
所以掳走她的人,并不是镇南王,关乎皇位之事,就只能是各位王爷,至于是赵王安王顺王还是晋王,她没有头绪。
当时她有心记那几位王爷的样貌,但若光凭看脸,就能猜出是谁,她不如去当相师好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