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武见她掌力虽并不厚重,但身法怪异,道“来者何人?”
那女子口音不纯,道“绿绮琴,交出来。”
冀武道“绿绮琴?”
从船下又飞身上来几人围在那刚才出掌的女子身畔,全都穿着类似的服饰,身姿翩跹,但是让人一看便觉得醉人心魄。
为首的女子身子一摆,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你一个人,斗不过我们的。”说着,便飞身攻向冀武,身子十分轻灵,双脚踢向冀武,冀武虬臂一挡,返击一拳。那一拳使了十成的功力,若被击中,定会震伤内脏。那女子眼见铁拳攻向自己,跳至一旁,低低头,已经窜到冀武身后,反手一掌拍向冀武。冀武见她身法缥缈无踪,忽然听到背后风声,并不避让,而是身子向后撞来,正撞在那女子掌上。那女子猛感到手臂被震得微微疼痛,冀武也感到后肩一凉,有物蠕动,回身一看,竟然是一条青蛇,攀住自己,忙伸手就要将那蛇扫下。
忽听一声“小心。”
阿猎双江久在野外捕猎,对各种动物习性如数家珍,眼见那蛇张口便要咬住冀武手掌,短刀飞驰电掣袭来,一刀砍掉那蛇的脑袋。那蛇断成两截,喷出一股腥臭的汁液,落在地上。
那女子眼见阿猎双江武功一般,但是刚才刀起刀落,正是自己手臂上毒蛇的克星,也可算作劲敌。
冀武见了女子这一手,道“你是百越的畲人?”
那女子显然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冀武道“听说粤北闽东有一蛮族,自称是盘瓠后人,名为畲瑶,不知道姑娘你是姓蓝,姓雷还是姓钟呢?”
那女子道“你以为只有畲人之中只有蓝姓、雷姓和钟姓吗?”
冀武道“难道还有其他姓氏?”
火光印在那女子的脸上,只见她动人一笑,道“交出绿绮琴,我就告诉你。”
冀武被兵部尚书请调至护卫行宫,从宫里出来,还来不及换官服,怀里正揣着一件家常衣服。冀武眼睛转转,心想她轻功厉害,不如把她骗到近前,再一击而中,当下计定,道“绿绮琴就在我的怀里,你过来拿吧。”说着伸手入怀,便要掏出来。那女子脸色一喜,飞身过来,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两人中间飞身而过,像是一道风在暗夜吹起的沙,看不清痕迹。
那人出手扯住冀武的手臂,从冀武手中夺出来一卷布匹。冀武大吃一惊,心道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看身手这人轻功真是卓绝,不亚于那畲人女子。那人像一阵风,夺了布匹,眼看就要奔走。冀武明知那是一件家常旧衣,并不理会,那畲人女子却飞身追去,忽从芦苇丛中又飞身出来三人,那三人手中都抓着刀锋,径直攻向夺衣逃走的人。
芦苇丛中飞身出来的三人正是五凤刀孟家三兄弟,孟予鑫使出一招“凤凰点头”,刀尖微微颤抖,挡住那人去路,孟予众和孟予森两人各使出一招“彩凤双飞”,挡住那人左右两路。那人眼见身后畲人女子追来,前边又有堵截,甩手便是几枚暗器,孟家兄弟伸刀挡住,只听得几下金属相击的声音,那暗器便落在芦苇荡的泥水中,只见那暗器金灿灿的。孟予森叫道“菱蝠盗侠,他轻功卓绝,可别放跑了他。”
那出手夺衣的人正是菱蝠盗侠胥子明。胥子明自与卓青飏分别以来,从陕过豫,穿鲁入苏。虽是比卓青飏动身晚,但卓青飏一路历经诸番奇遇,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胥子明倒是比卓青飏先进了金陵。
胥子明眼见五凤刀孟家三兄弟围得水泄不通,只得折身往后奔逃。那畲人女子双掌一扬,斩向胥子明的头颈。胥子明矮身避过,飞起一脚踢向那女子。那女子眼明手快,捉住胥子明左足。胥子明被抓得挣脱不开,只得又打出两只飞菱,那畲人女子侧身避过,抬起头却见眼前一物飞来,撞在脸上,满脸污泥,伸手抹一把脸。胥子明趁着她松手抹脸之际,朝着码头大船向后飞奔。
那畲人女子一看打中自己脸庞的竟然是一只臭气熏天的布鞋,不禁作呕。眼见五凤刀的三兄弟早已经越过自己,飞追胥子明,只得扬扬秀眉,奔向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