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谢幼萝小声唤他。
“怎么了?”
裴珩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她,夜色茫茫,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岸。
谢幼萝声音低下去,声音娇弱无力,想说什么,却觉得开口很艰难。
后头没声了,裴珩侧目,眼尾扫到那人双手抱膝,又合着眼睡着了。
他眯眼看了看前面,只见白越冲他挥着手,“爷,半个时辰的功夫,应该就能靠岸了。”
“呜~”后面睡着的那位忽然一声呢喃,裴珩撑桨的手不由得顿了一顿,继而滑动,“娘,阿萝冷。”
裴珩眼梢跳了跳,手上活儿却没有因此停下来,直到谢幼萝又轻轻呜了一声,听着比方才那会还要难过难受许多,她有这个本事,便是一个字,一个简单的腔调,也能叫人生出怜惜来。
从前这样几番,他总是不为所动,如今也应当如此才是。
裴珩略定心神,手上忽的用力摆动了一下,后头谢幼萝仍然没醒,整个人从这边挪到了那边,裴珩见着,蹙了蹙眉,甩了长桨,快步走过去。
他半蹲下身子,探手去扶她的肩,这才发觉这人身上一片滚烫,显然是感染了风寒,这会发热了。
“三爷~”依旧闭着眼的谢幼萝忽然叫了她一身,裴珩愣了一下,她这会的话显然都是梦呓。
“三爷,冷。”她又梦语道,看样子,还有些病的不轻,裴珩正欲起身,不料这还站起来,怀里便叫人扑满了。
只见谢幼萝整张脸都贴了过来,埋在他怀里,双手双脚都在挣扎着,想要挂上来。
他低头对不省人事的谢幼萝道,“怎么,这是又将本督当作你的暖炉使了么?”
怀里人舒服地哼哼唧唧,“嗯——阿萝喜欢——”
裴珩没听清楚,只听得喜欢二字,只当她是喜欢将自己当成暖炉用着。
他回头,只见白越将船渡了过来,正用绳子将两只船系在一块,做完这事,又笑着道,“爷放心,只管照顾谢姑娘,小的拉着这船一块走。”
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裴珩皱眉,来不及说什么,身子一紧,他低头,原来是怀里这人用力抱紧了自己。
裴珩低嘶一声,这神志不清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冷冷。”她往他怀里使劲拱着,裴珩叹口气,到底是伸出了手,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没一会这人又不老实了,搁在他腰后的手开始扯着他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