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她望着夜空,出声唤他。
承奕盘腿坐在榻上,背脊端直,静静看着她的侧脸,嗯。
......昨天,陛下召我入宫,说等开了春,就把我嫁给林幕羽。
又一朵烟花炸开在她沉静的眼眸中。
承奕微微一僵,轻扬的唇角顿时拉了下来,反问道,你......怎么看?
卿如许没有回头,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也没办法选择。
她的婚姻,成了两方掣肘的筹码。
宁帝问她,想不想回南蒙。
林疏杳问她,愿不愿意回到他与林幕羽的身边。
无论是她名义上的生父,还是一手抚养她长大的养父,他们都只想利用她,控制她。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中,却变成了一种符号。
一种可能通往更高权利的符号。
承奕微微倾身,绣着绿线竹纹的衣摆在竹席子上铺开。
你若不想嫁,就不嫁。我给你善后。
卿如许轻轻抬眉,眸光微闪。
他目光沉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
半晌,她牵起唇角,......好。
春节刚过,弹劾三皇子承奕的折子就已经在宁帝的案前积了厚厚一叠。
朝堂之上,四皇子承玦连同百官联名上书,为芈子孚之死申请审理承奕。
承奕淡淡上前,将芈子孚出卖大宁、勾结煋赫族与云戈十二部族的证据一把丢在了殿中的火盆前,火光照亮了那一行行书信,期间夹杂着胡语。而那封封书信之下,还有一块腰牌,乃三王所有,上面赫然刻着玦字正是四皇子承玦的。
群臣顿时静默。
承玦急急出列,高呼冤枉。
双方对峙,皆各执一词,难分是非,之后承奕又不紧不慢地拿出另一份证据,除了书信,还有人证。
承玦见之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