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风见她实在可爱,又笑着揉了揉她的乌发,道,好。你等我。
河水东流,大地春回,两旁的草地已是一片郁郁葱葱。
顾扶风顺着流水一路寻了过去,终于在一处矮瀑前停了下来。
乌云蔽日。飞泻的银帘溅起细细的水珠,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岸边的巨石上隐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头发已经半百,可那背脊却挺立似枪,布满褶皱的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剑身乌黑发亮,在朦胧的雾气中依然不掩其锋芒。
顾扶风静静地望着那道背影,双拳紧握,胸膛起伏,眼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过了许久,他才抬脚朝前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早已知晓他的到来,却只是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才开口道,怎么还是这么慢?
顾扶风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墨一般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眸。
乌云聚雨,雷声阵阵。
细密的雨滴顷刻间就落了下来,打湿了顾扶风的头发、衣衫和雪亮的素剑。
然而,他面前的那位男人却有些古怪。
雨丝划过他的头发和肩头,却在触及那柄黑色的长剑时,竟突然凝雨成霜,于剑身上,瞬间结起了一层寒冰!
男人淡淡仰头,看了看雨雾,道,下雨了。你没有胜算了。
顾扶风只低头看着那柄剑,张了张唇,低声唤道:
......师父。
那一天的雨,不停不歇地直直落到半夜。
卿如许一直没有等到顾扶风回来,最后实在困乏,便放下酒坛,回屋和衣躺下了。
雨声淅沥,仿佛一种呢喃低语。
卿如许在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床榻一沉,接着就感到身后有人轻轻抱住了她。
她还有些睡梦的困倦,并未睁眼,只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被男人身上的寒气震得打了个哆嗦。
唔......嗯?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感到男人又松开她,意欲往后退,她又闭着眼睛去拉他,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我不怕你冷......我帮你暖暖。
男人又重新环住了她,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都已被雨水的湿寒所覆盖,通身冰凉。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衫,能感到那一颗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卿如许也被那寒气招得略略精神了些,呢喃出声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