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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爱吃猪肉?”

    “可不是嘛。”刘雅君摆弄着手腕上的璨金镯子,继续道,“沈大人没当上礼官之前,家里一直生活得挺拮据的,除却给些贵人送礼,家里没留不下什么银子,能吃上一顿猪肉,那就是比过年还开心的事情。如现在这般,能穿着织花缎面的料子出来,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沈衡本来是想走的,听到刘雅君的这番奚落反倒坐了下来。

    张富贵感慨地说:“沈姑娘,我只当你爹在朝为官,你必然生活得不错,不想竟有这样的过往,实在是苦了你了。”

    沈大小姐一面将绣着“灵蛇”的帕子拿给他擦眼泪,一面轻叹道:“为官之人,难得做到的便是清廉。我爹当年同刘小姐的爹比邻而居,刘小姐流着鼻涕看我家吃肉的时候也没少咽口水。现如今她爹也富足了,一身行头也都是体面的,你也无须太过感伤。”

    这话是连着刘雅君一并拉下水了。

    刘雅君幼时确实住在沈衡家隔壁,这也是她最不愿意提及又拉低身份的事情,但说到流口水,那当真是没有的事。

    “我会吃不上猪肉?你莫在那里胡说,我什么时候……”

    “妹妹何必这般激动?”沈衡截断她的话,“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富贵也分外善解人意地附和道:“沈姑娘说得极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过往之事虽听上去有些不堪,但说起来也是难得的笑谈。”

    不堪?笑谈?!

    刘雅君险些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架势活活气死,待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苏小王爷已经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身边熟悉的冷香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沈衡整个脊背都僵直了。她看见他挨着她坐下,十分坦然地对一众官员们道:“我现下有要事要忙,你们先去雅阁等我。”

    朝官们默默地将视线看向那个不紧不慢,说完还端着茶盏啜了一口的千岁爷,实在没看出他忙在哪里。

    只是这话谁敢说出口?于是朝官们纷纷点头应是,自行离开。

    沈衡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旁,苏月锦却是一贯地随性,径自拿着她的筷子夹点心吃。

    刘雅君站在一旁气得发抖,恼火于沈衡平白打搅了她同王爷的“约会”,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王爷,沈姐姐在这儿相亲呢,您这样坐着不合适吧?”

    苏月锦看着她:“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这位爷,又将她当成奴才了。

    沈衡目送着刘雅君含恨而去的背影,刚想站起来说“要不你再站会儿吧,我帮你倒茶去”,便听到张富贵虚心求教地问了句。

    “不知这位公子,同沈姑娘是什么关系?”怎么他们两人共用一双筷子?

    苏月锦挑了块糖浆最厚的松酪放在碟子里。

    “我是她房里人。”

    沈衡整张脸都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抽搐之中,狠拍了两下胸口才顺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