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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了他的妾侍,但嫁得很风光。依照他们的说法,大致是,这样出身的女子,入府时能有这样的排场,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幸了。

    张挽君的家离她家不远,震天的爆竹声就那样铺天盖地地充斥着整个街道。

    她爹特意花重金请了几个家丁来看着她,她却心情甚好地拿了一个火盆出来,将林曦和写给她的信一封一封烧掉。

    看着腾起的烟,她想,这便算作她对那份死掉的感情最后的祭奠吧。

    “我相信,每份爱情的初衷都是美好的,即便结局这样匆忙,即便他那样快就娶了别人。但是,当初那个冲动地跑到我家来向我求亲的男人,我依旧相信那一刻的他是真挚的。”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在无人逼迫的情况下,跑来跟一个女子求亲。

    林曦和不是不爱她,他只是更爱他自己罢了。

    沈衡说完,转身看着身旁的苏月锦。

    “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不那么荡气回肠,也没有坊间传闻的那般狗血,就是一份在现实面前连苟延残喘都维持不下去的脆弱爱情。而我之所以会说这个故事……”

    她眨了眨眼。

    “你从来没当面说过喜欢我,所以我下面说的话,如果是我会错了意,你只当我发疯了,听过便算了;若是我说中了,也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看着天边的夜色,她一字一句地说:“权势、地位和身份是我从心底深深厌恶过的三个词。我是那么深恶痛绝它们的可笑,但是依旧那样无奈,只要是生活在凡尘俗世的人,都难免因着这三个词而变得面目全非。”

    “同你的相识,我感激上苍,这真的是它对我的厚赐。我喜欢上了你,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保持在朋友的范围之内。我们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坐在房檐上聊天。但是情爱一事……”

    她微笑着看他。

    “我已经不是十五岁的少女了,也早已过了天真的年纪,我只想踏踏实实地嫁人,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说句不知深浅的话,端王府的门槛太高,沈衡的步子迈得再大,也怕摔得万劫不复。”

    即便再坚强,她也只是个女子。那样刻骨铭心的践踏,她真的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沈衡走后,苏月锦一个人去了书房。

    在他坐下来便能触及的位置,有一只木质的锦盒,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上面的雕花甚至都有些破旧了。

    那是他年少时第一次偷偷上街买回来的。

    那时他就在想,他一定要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装进这个盒子。

    事实上,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满满一沓白色的信纸,是藏在锦盒里的秘密,也曾是他年少时躺在病床上最大的慰藉。

    他闭了闭眼,怔怔地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小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