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觉得以夏起这般性情,便是想不结交朋友也难,也难怪连当今皇上都是他的师弟了。
且说夏起进了后院,径直就摸到了这店铺后面的仓库,可谓熟门熟路。
这店铺后面是个小院,院子里有一座二层的角楼,两侧都是仓库。
夏起由一边走进去,但见里头陈设都不像仓库的样子,噙着笑迈开步子,在尽头的小门旁边看到守着的黄鹤风师徒,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哎呀……你们皇上这意趣还真是不一样,这么缜密小心,倒像是刺探军情似的。”
黄鹤风不敢搭腔,扣门等了片刻,得到里边的回应后,帮他拉开了门。
夏起迈步进去,看到坐在书桌后面忙着处理公文的人,心里就越发纳闷了,故意把步子踏得沉了些,引起对面的人注意。
如今易容成薛大老板的薛岑抬起头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又埋头书写。
“吃酸角么?”夏起拿着手里的袋子凑过去,把之前问琴濯他们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不喜欢这些,你自己吃吧。”薛岑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半挽着灰青色的衣袖,从他进来之时就在奋笔疾书,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夏起丢了一个酸角到嘴里,外壳上晶莹的糖霜化开,与内芯的酸混合在一起,变得异常和谐。喜欢它的人会觉得酸甜适口,而不喜欢的就是觉得太酸。
夏起兀自在旁边嘬了半天酸角,薛岑也一直埋头做事,仿若无人。
看他大费周章在集市这里盘了个店铺,又把里头改建得面目全非,反缩在这里批折子,夏起十分不解:“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人家夫妻在外面恩恩爱爱,你一个人在这里拈酸吃醋,图的什么?”
薛岑心里本就酸出了天际,听他唠叨只觉得更难受,抬眸问道:“你还不回山?”
“这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踹回去?果然有了异性就没人性啊!”
知道他这张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好过,薛岑便懒得再搭理他,继续提笔落字。
夏起见他沉默不语,自然也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情,还是出言提醒道:“我可告诉你,你这面具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你若铁了心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到时候你再我帮忙,我可不会再出手。”
薛岑焉会不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打主意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做这一切几乎就是五六日的工夫,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多思考。可以说他是放任了自己的理智,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作为前后脚入门,前后脚出师的大师兄,夏起却有些愁破头,“这会儿也没外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跟我说说?”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不信。”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薛岑把批完的折子合上,又展开一本新的,似乎是借以政务的繁忙来麻痹自己纷杂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