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朝她看来,片刻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在安慰我?”
“我、我说实话罢了,你的确有作诗的天赋……”沈珠曦心虚之下,眼神不自觉就开始闪躲。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种溜须拍马的事,还是留给雀儿来做吧。”李鹜说。
提起已经离去的李鹊,原本就冷寂的空气变得更加低沉了。
“活到老,学到老!等到了湖州,我一定要向李鹊多请教请教拍马屁的诀窍。”沈珠曦装作没有察觉凝重的气氛,轻快地说道。
“你真觉得还会在湖州见到他们?”李鹜说。
“我相信。”
沈珠曦毫不犹豫。
李鹜意外的目光从飘动的尘埃移到了她的眼睛上。
“我相信。”
她直视他的眼睛,露出全然信赖的笑容。像一束透过宝石的光,绚丽夺目,倏地点亮了沉闷黯淡的室内。
“……为什么?”李鹜哑声问。
“因为他们是李鹍李鹊。”沈珠曦说,“这两个人,一个力大无比,一个足智多谋,他们合在一起,什么样的坎迈不过去?”
“如果,”李鹜说,“……一个抛弃了另一个呢?”
“不会的。”沈珠曦再次一口否定。
他低声道:“雀儿已经抛弃过一次了。”
沈珠曦神色坚定,马上说道:“他不会再抛弃第二次。”
“……为什么?”李鹜看着她的眼睛。
“我相信他。”沈珠曦笔直地回应着他的视线,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他,因为他决定接下你多给的馒头,还因为他拿走了李鹍的大半栗子肉。这些都是因为他想要积攒力气,省下粮食来照顾李鹍。”
“我相信他,更因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们已经成了真正的兄弟。如果他们在之后分开了……我也相信,这必定是情非得已。”
“……雀儿要是听见你对他的评价,下半辈子你说东他一定不会去西。”李鹜笑道。
沈珠曦定定看着他,半晌后,放下了什么重物似的,跟着露出了笑容。
“你总算笑了。”她说。
“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吗?”李鹜避重就轻道。
“那是假笑——还不如不笑呢。”沈珠曦抱怨道,“刚上马的时候,你的脸色难看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为什么不敢?”李鹜轻声说。
沈珠曦还没说话,他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脑袋上。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素来跳脱的声音今日变得格外低沉:“只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