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利宝就着玉酿淡啐了一口,道:“弟弟我只是为您不服气,怎该就这么任由他们作势,主动割肉给他们呢?明明枢密院那里也没见动作,大家都是一路子的人,就轮着您带着内侍省先来做这个表率?”
“宝儿,别不服气,”姜华笑不达目,道,“就冲着这次黔南的蛮军被击退剿杀,贾允、金铎之流就是有了底气在朝中。”
“断腿的也不是他!”何利宝气不过来,愈发口无遮拦,“贾允那老东西有个屁的本事!”
“何大监。”庄德清低声警告。
“我说错了?”何利宝气极,连带着今日在刑部遗留的闷怨此时也一并迸发,“若不是仗着陛下——”
姜华指上翡翠霍然朝桌面一击,清脆声音令在场人以为那玉石几欲碎裂。
“屋里的人先退了。”姜华凝声道。
屏风内外的一众人战战兢兢离室,丝竹弦乐一停,月夜的静寂一下子从窗户外的万里长空挤进屋内。
“咱家倒是要问问你们,你们又是仗着谁的?嗯?仗着咱家吗?”姜华含着怒火,道,“心里边儿这点数都没有、这几十年都是喂了狗吗?”
“奴才失言了。”何利宝慌忙醒觉,跪地行礼道。
“这下子不必陛下亲令,咱家现在就命你再回家闭门反思三月,你在内侍省的事务,就先让庄德清替你揽着。”
“……是。”
第6章 第六回
第六回 -浴皇恩煊王入东宫,近佞幸京卫出校场
又是一年春来处,草木蔓生,欣欣向荣。
校场之上,正是一年内京畿军众比武盛事,兵营中将士们喝声四起,只见练武场台正中有二人面对而立,一人茶色武服,剑尖顿地,背脊微隆,另一人鸦青衣袍,执刀而立。
青衣笑道:“子阶,今日尽管放马过来!”
话音一落,青衣先动,刀法端正,直劈前人。茶色人影扭腕回挡,转瞬以更加迅疾的剑法挥过来,看似无有章法,却胜在敏捷周到,使来人无从攻击,青衣连连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