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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29 字 8个月前

青年接着拦问:“有关谢大人,小人还有些事情相请教,不知大人今日有无时间?”

    冯儒心起警惕,自己乃一介文官,即便有这层渊源也不致私下单独会面,于是道:“今日尚书省仍有公务,怕是没时间了……”

    青年看出他的犹豫,于是道:“是有关谢大人生前遗务……他生前曾遗留下一物,无人领认,您是大人的学生,想必认识。”

    “那你随本官一同回尚书省罢。”心中怀疑这青年话中真假,但见他目光诚恳又复杂,冯儒还是忍不住应了下来,只是心中警戒仍未消下。

    一行来到冯儒书房内。

    甫一入门,那副潇洒端正的行草映入眼帘:

    丈夫所志在经国,期使四海皆衽席。

    笔力矫健弥满,大幅长卷直衬得整个房间阔达偌敞。

    冯儒叹:“这是恩师生前所就,本官一直铭记于心。”

    付尘定定地看着这书法,他不懂如何评判一副笔墨的好坏优劣,但当这字迹铺面,他顷刻感到那种方圆兼贯的练达和柔顺,或许只有真正的士子读书人方能练就这样的字迹,含而不露,又有锋藏中。

    曾经那面绢布上的字迹早在山中便已被雨汗濡湿过半,他有些后悔年幼时没有趁着做空余暇好好同东家少爷学识几个字,现今认得字后反倒又忘了当初绢上零零散散的画符为何言。

    他幼时没见过爹什么样子,迄今他连画像也没寻见过,或许这个人已经被他人所遗忘,甚至为他的死而快意。他唯一见过的也只是那个能证明他身份的、被雨水冲洗得脏臭污浊的破绢子。他娘因救他而死,爹成了他这世上唯一存留的羁绊,尽管这人是陌生的、匿迹的、隐藏着的。

    这辈子他的寿数无多,只盼着为这个陌生的至亲送一份互会的贺礼,送上一个他曾经存在于此的真相。

    见青年怔怔得发呆了好一阵子,盯着那字一直不吭声,不禁开口道:“付校尉?”

    青年回神,没听到他说什么,紧接着细看向那副字末端,问道:“这字……为何不带谢大人落款?”

    冯儒叹:“若说起这幅字,还并非是恩师手书于我的。恩师一生为官清廉,虽在文臣中有‘行书圣手’的名号,却从不沽名钓誉,流泻在外一幅真迹,更不要谈有人出金相购了……后来恩师殒世,家中被打理时我前去帮忙,也是在恩师平日中习字的书稿中拿的这一幅,想必恩师在天之灵,得知我有此行径,可要怪罪于我了……”

    青年看着这书迹,一勾一画,皆是曾赋魂灵。他颤着嘴唇问:“我……我能摸一下吗?”

    “不可。”冯儒斩钉截铁道,感到他要求的无礼。

    青年不语,冯儒接着说:“你刚刚所说的谢大人遗留之物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