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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26 字 8个月前

付尘点头,跟着他往营门处走。

    帝京城中依旧喧闹,在街道尽头,那酒馆安于原处,门前迹落。

    “枉却故人”,匾在人非。

    付唐二人从门进楼,香醇凛香之气,增有冬后的沉淀古味。

    付尘与唐阑相对而坐,他看着对方瞬时安静的态度,恍然想及上次来此时也见唐阑难得的寡言,当时只顾着新鲜,竟未深究其言行,不知背后也有这诸般的往事。想来他也是自私之人,唐阑以真心相交,他却时常只顾及着自己行路。

    二人各不出声。

    酒楼中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听不见四周声响,仿佛楼中仅有他二人。

    酒上,唐阑先给他斟满,笑道:“这‘烧刀子’酒还是独具一格,别家都没有这样烈的。”

    付尘点头,接过杯饮了一口。尽管初春余寒犹在,这一口下去,依旧是热辣辣的灼烧,他许久没有感到这样的热度了,不觉又吞饮了半杯。

    “哎,”唐阑拦道,“这好酒也不是这样的喝法!你慢些,当心醉了。”

    付尘笑:“喝酒不就是为了喝醉吗?这又有何妨?酒当痛饮才好。”

    唐阑叹:“饮好酒也当有些文人的风雅趣味,这时候合该有些诗赋助兴……可惜我一个粗人,也不会什么……”

    “我也不会这些,”付尘见他眼神飘向远处,心中想到些什么,又笑道,“但使杯中不遗,已是不负美酒了,毋需强加应和。这酒烈,就算真让那些惯饮清酒的文士喝了,怕也无心赋诗。”

    “说得对,”唐阑转回目光,看向付尘,有种默契的笑,重复道,“说得对。”

    付尘接着斟满,感到心肺的充盈将饱胀的热度传至手心与冰凉的白瓷酒器相接之处,一时冷热寂荡,有些僵硬。

    “这两日待煜王丧仪过,也当整军出行了,”唐阑道,“你前些天忙什么呢?几次寻不着你人影,若说你先前在蒙山伤重,合该多休息才好,我从前买的那些补药还剩好些,不吃可就浪费了。”

    付尘轻吐酒气,道:“我能忙什么呢……今日难得出来,就别谈军中正务了罢。”

    “也是,听你的……那说些什么?”唐阑打量了下四处装潢,道,“难不成让我再同你说些年幼琐事,只怕太过枯燥乏味,反而扫了兴致。”

    “……你曾说,你与我差不多,”付尘忍下喉间的呛意,开口道,“但你就算恨你爹,他也活生生地在你周围,任你痛恨,但我已经没有任何可发泄的对象了,又怎能相较?”

    唐阑转向付尘,见其虽与他说话,眼睛却瞟向一旁屏风上的山水,不向他这处看。

    便答:“但你对你爹是留恋,是爱,即便他不在,也一直给你这样好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