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亮光一闪。
随即一声呲沙的脆响,一把剑直插入坟头。
正插于尖角之上,恍如直刺在人正心。
剑鞘落地。
付尘扭头踉踉跄跄而逃,他不敢再回头,自此就算了断罢。
他漫无边际地在营中游走,丢了剑,也失了再去习剑的念头。
一个驼身暗影在黑色中穿梭,脚步时快时慢。
兜兜转转,付尘偶然来到了一处偌大帐前。
帐面破旧,但依旧现其与其他狭小帐子的不同。
付尘苦笑,他不愿再见,那便是天意作祟?
他伫立了半晌,掀帘进入。
帐顶中心正巧破了个洞,冷冷的寒风从洞隙中钻入,同时也打下了一道月芒,正巧落至贾允常在的那个窄长桌案上。
付尘上前,案几上有几本破旧的兵书,布上一小层蛛网的灯盏,上面还干涸着暗色的蜡脂。他转过这蜡灯,陡然忆起他原先每每曾被唤到这儿时,那人下巴到右颊蒙上的一层油光。
他又打开那几本边角磨损的兵书,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只怕只有书者本人知晓。心中郁躁之气陡起,付尘一把抓过,扔至一旁,“哗啦啦”的翻页声奏起。
缓缓吐出几口气,付尘起身,朝桌上一瞥,正待离开时,又扭头看到了刚刚兵书所放边角,仍有一个木制的扁匣安然在远处,付尘顿了顿,蹲身拿过来。
木匣所用并非上好良木,边料已有朽态。只是匣外有一小锁,此刻也不知锁匙在何处。
付尘起身朝地上猛地一摔,原本的粗木破裂,抖落出匣中物。
青年垂目拾起,先是一块狼纹玉佩,质地温润,看上去并非凡品,青年随手丢去。又见一个硬质的竹纸,他不知为何物,翻面一瞧,方知是一份臣子所书的奏章。
什么样的折子要锁在这样的锁匣之中?
付尘眼中暗芒惊闪,展开那奏表:
臣贾允请奏:
臣向闻听先士谋将多重于兵事,且有子言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于燕安生民,更为如此。
自始祖开国,北定胡羌,南和蛮夷。以金河为界,农牧得宜,广地千里,立下开疆一统功勋,留载青史。而始祖皇帝所建赤甲督军,振兴武风军统,安守燕地四方,分则各护城池,合则披靡无双,故而建国后二百年间,民生安定,衣食足乐,武事休歇,文艺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