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儒道:“制改非为一时,金大人施此雷霆手段,也应考虑背后所需的时间与环境。边患已使百姓劳忧,此时再力行削减民利之策,实非绝佳行为。”
户部尚书章延阙出列道:“臣附议,此举本就过于仓促,金大人如今休职归家,安享余年,可不能就此忽略了此后燕国安稳呐。”
言下之意,如今你金铎刚刚卸职就有胆子再参奏国事,果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待待看将来何曾有你说话的份儿。
语露讽刺,金铎也冷言:“那敢问章大人,自改制之后,是公田所所缴佃钱总数多,还是从商贾中取利更多?”
章延阙不甘示弱,内心对这太监摒弃,面上不显恼状,道:“金大人这比较好无道理,前者取商贾,后者割百姓,这富贫高下一见便知,况且后者显然为长久之策,金大人难道不能思量一二吗?”
金铎哑言,或许不愿同他再议。
章延阙接着道:“回殿下,臣以为,此举施行几月,虽得财于商,但终是动摇京中人心基础,不若趁行制未定,就行废止。”
户部侍郎袁立彬出列道:“臣附议。”
宗政羕正为犹豫焦灼之时,又听刚刚冯儒又言道:“回殿下,臣以为,此举祸乱根由并不在于制策初衷,试制半年来,京中富贾收敛,百姓多寡酒素饮,虽繁华减却,但也凝聚京城内中人百姓之利,富贾亦降少剥削,种种皆是此举意外成效之果,颇利于民气增善。臣以为,此举应当再行施举,只是细节上应当再行改良,譬如给失利商贾以财政补贴,不可操之过急。”
袁立彬蹙眉,没说话。
金铎悠悠道:“臣以为冯大人所说不无道理,当此战争频起、国患未平之时,还应当取财于民,燕国上下共御外敌,臣坚持,此举不可废。”
宗政羕讷讷道:“既然诸卿多有非议……还是容后再议,卿有言可再上奏折表述……”
下面臣子又是变幻的神色,群臣中稀稀落落的道了句“是”,不很严整。
倪从文于此时站出又道:“禀殿下,臣以为金大人既已辞官,也当另推官员及时添任枢密院正使之职,裨补阙漏,早行正轨。”
宗政羕点头:“倪卿可有合适人选?”
倪从文道:“臣以为冯大人自改制后多监政推令行之状,于军事财政已有见地规划,可调及枢密院。”
袁立彬紧接出声道:“臣有异议,冯大人言辞多孤直,不能广纳众议,且枢密院与兵事相连,冯大人未必精熟此道……臣以为,邵大人于尚书省协管多年,且于六部事务精熟,可任此职。”
众臣悄面相觑,不知何等状况。
宗政羕道:“金卿可有举荐人选?”
金铎顿了片刻,然后道,“……若凭刚刚见地,冯大人起码要胜户部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