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同枢密院于财政事上相争由久,此刻哪怕金铎卸任,仍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宗政羕于一众诡异沉默,开口道:“冯卿觉得如何?”
“为社稷民祉忧劳,是臣毕生所愿,但凭殿下吩咐。”冯儒心底略略捏了一把汗,道。
宗政羕又向臣首瞥了眼,见倪从文朝他淡淡点头,于是言:“冯卿一片赤忱可鉴,爱卿于尚书省仆射一职中兢兢业业多年,此时也足以升任。既如此,就策令冯儒暂权枢密使职衔,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袁立彬暗自咬牙,低头未言。
丞相绛紫官袍奢丽,立于人前。
倪从文先前在夺情间内,依旧受允着素服上朝。而若论及时日,满打满算,恰是前御史谢芝死后满三载光阴,故而便可改换官服,重立廷首。
众官得见,距离三年前他奉皇命起复为官至此,其所为所行,由今看来,事事皆有暗中的丝缕联系,扣合起来,便是一张惊心的丝网,不知在何时覆在了朝堂之上。
见众臣无声,宗政羕道:“今日可还有要事相奏?若无便就此退朝罢。”
众臣未言,他便朝一边佟秀示意,佟秀放声言:“散朝。”
宗政羕起身迈向后殿,大臣们亦离散开来。金铎罔视一众目光,率先快步出主殿,宽胖身形挤出臣列。
倪从文下朝回府,跨越森木门槛,一旁管家便道:“老爷,付校尉过来了,正在书房中等您。”
倪从文挑眉,随即道:“知道了。”
他穿过院前花植,迈步朝书房而去,推门进屋,“吱呀”一声响动,屋内的青年立于架柜前,见他突然推门也是一愣。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了?”倪从文笑着关紧屋门,然后转身打量了下书房内布设。
付尘从主椅后走出来,低声道:“……近来军中无要事,我来……便想问问恩主可要进一步动作。子阶耳闻金铎财政改制引起众臣百姓皆是不满,想来问询是否要前去设法再解决掉?”
倪从文上前坐于厅中椅上,付尘见机行至其旁,倪从文笑道:“金铎那里已不必操心了,今日早朝他主动辞去了职位……他也是个机警的,贾允势落,攀附其下的也都不足畏惧了。”
“那姜华……”
倪从文眯了眯眼睛,转又道:“姜华那边……他如今势力大不如前,陛下患疾,他也不敢这时候轻举妄动。暂且不用你冒着生命之险前去解决,这个你不必操心了。”
“是。”付尘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