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二被他刚刚这一串动作搞得叹为观止,自他出手那一瞬,就好似背后长眼一般,难道面前这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是哪个山间隐居的高手仙士?他瞅了瞅青年背后泛白的头发,愈发笃定这种想法,心念复杂,盯着青年的双目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之意。
付尘却是无心在耍弄招式,他三夜未食未眠,又赶路不歇,自知此时状态极差,必须先找地方休整片刻才好,于是方才同这匪首虚与委蛇,又闻他知自己娘亲生前之事,又方有几分怅惘之意,但他不许有人挡他的路,亦不容有人以污言秽语伤他至亲。
“若我想杀人,就没有杀不了的,”付尘压下嗓音,令人难以觉察出身上牵扯的伤痛递来的颤抖,“若我想死,只会是我自己动手,也还轮不到你们。”
“晓得了,贾兄弟,”晁大仿佛未看到他此时状况,抬手拍了拍付尘的肩膀,了然道,“先随我们进屋,好好安置一下你身上的伤……”
他抬手一挑,果真不费力撇开了青年横来声势似狂的镖刃。
付尘收回双手武器,先他们二人一步,跟着方才那几十人的人群向前走。
须臾,他方才意识到了不对。
付尘缓了脚步,头未转,朝身后人道:“你们要住在昙县?”
这前路随从的一众山匪,分明是又隐进昙县这一排早就无人居住的街坊之中。
“嗯?”晁大跟上,道,“你沿路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我们的人?”
付尘过门进了一处院落后,才发觉这街巷深处别有洞天,各式山匪聚集歇卧,分食喝酒,竟不知这荒芜边城中竟窝藏了一群匪众。想来朝廷搁弃不愿管,倒给了山贼一个方便。
偏偏他沿途行来的时候没有丝毫察觉,自他知中了那毒后,便已晓得自己内力失后五感皆比不得正常武者灵敏。思毕,眸色愈发阴冷。
“弟兄们,刚刚这个小兄弟身手不错,若是大家没什么异议,就拉他进来,今后都是自己人,大家就一同杀掠富贵了!”晁大拍了拍付尘的肩膀,说道。
下面小弟大多也听身边这人的,只看这一群人虽比他从前见过的人数多了些,但到底也是个缺人手的,不然也不会在街上随便找个没钱有身手的就能够入伙,付尘心中冷哼。
“大哥,这不合规矩罢,”一人突兀道,“他要入伙,也不能只是人来,没带东西罢……”
未及晁大回答,付尘率先道:“怎么,‘自己人’的钱财也要劫?你们这里的规矩还真是别致。”
晁大道:“贾兄弟今日尚且身负重伤,既然说要揽入伙,便不趁这时候让他动刀枪了……”
“无所谓,”付尘接道,“若是想要动手,亦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