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专注于闪身躲过一记重击,却见前人身形一抖,突然前倾倒在其马背鬃毛之上,马匹受惊,原地四处游走晃荡。
晁大定睛细看,正自其后瞧见其弟闪来的一道庆幸笑颜,又是惊怒:“你怎么也回来了!”
他纵马上前,又道:“快回去!”
“大哥,你腰受伤了!”晁二惊呼,盯着他血污斑斑的短褐上一道极长的血道子,自大臂延至胸腹,仍在渗着红液。
“先别管,你快走!”又有两个胡人杀来,晁大又侧身抵挡。
晁二也参与帮忙,刀刃交错声鸣啷,逐渐有力不从心之状。
“二郎!”
晁二尚不知发生何事,忽听得晁大一声惊呼,侧边突然飞来一庞然人形将其扑倒,马受惊前扬,交叠二人从马背上侧翻坠至地上。晁二感觉后脑被一只大掌护住,但尾椎后脊皆是猛然撞地后的疼痛。
一抔暖液热辣辣地喷到他脸上,晁二瞠目,看着身上气息不稳的兄长,一把捧过他沾染血污的脸颊,刹那间什么都忘了,痛呼:“大哥——”
这动静也惊动了付尘,原本青年仍陷于别处和几个胡人的争斗,闻声目光偏转,看着桑托又不断朝地上那对兄弟靠近,扬刀欲斩杀而后快,当即也不顾左右两侧人,一边抬手迅疾封了周身几处要穴,一边借力踮足,自马背上翻越而去,用力踹过几胡人的脑袋,正飞越到晁二方才翻落的马上,挥刀一刺,正扎入桑托行凶的背影之后。
桑托持刀的手一振,左肩上传来刺痛令其怒火滋生,当即调转马头,对向来人,看到又是那双诡异的熟悉瞳孔,喝道:“你是谁!”
来断你左臂之人。
付尘面色冷凝,自然不欲揭晓身份,幽幽狼目阴鸷眯起。
“……没死呢,”晁大面上努力想挤出一点笑意,奈何过于艰难,只得心念作罢,“……你容我……再说几句话……”
晁二僵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牵扯到身上兄长的伤口。同胞连心,心脏间鼓鼓的阵痛正昭示着他兄长的状况,颤声道:“哥,你说……”
晁大护在弟弟后脑的手动了动,自前移至他血泪模糊的脸上,心叹不舍。
“呸!”桑托向外吐了口血沫子,大有衅色。
实则这胡人肩上又添新伤,行动吃力。他见对面这削瘦的青衣人倒有愈战愈勇之势,心中亦留存出迟疑之意,途遇的这些人既然并非燕国赤甲军士的装束,偏偏动手又极猛,想来是正规军之下的小喽啰,可真正交手时又觉其虽无严整招式,但独有一硬拼不怕死的冲劲儿同其胡众颇像。方才途经突袭之决议不过也是他因燕仇临时起意,却不想这些布衣之人尚能折损其兵力,得不偿失,于是心起退却之决。
付尘自方才封穴止血之后,招招都是拼死相搏,眼前突发情况已在他本意之外,他已无暇顾及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