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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41 字 8个月前

忽来一声厉声断喝,将各种连绵心思切断。

    二人皆见一人持刀劈斩而来,直对着桑托脖颈。

    桑托连忙持刀回挡,刀气余波将其手掌皆震的晃鸣。

    突降而来的晁二也加入二人战局。

    “攻他左肩!”付尘厉声,“断他左臂!”

    这一瞬间,桑托脑中灵光乍闪,顿时意识到这青衣人是何人,怒火熊熊燃起。

    付尘不顾他愈来愈急促的攻势,闪身抵挡,时而跃至旁侧马上,令桑托招架不及。

    “呼兰部军,撤退!”一声自胡人传将而来的喝声。

    “谁敢撤!”桑托自胸肺涌出一口鲜血,怒意未消,逮着想见许久的人欲要亲手诛之而后快。

    方才下令的是破多罗达门,场上胡人皆知其在呼兰部中的地位,迟疑间又听他再下令:“首领负伤!都撤!”

    “达门!”桑托怒道。

    被吼之人已见桑托遭遇围堵负伤,匆匆驾马奔向其所在之处。他原也以为这些灭掉燕人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此时他们来意并不为此,若是折兵于此就真是得不偿失了,于是向桑托处又吼叫道:“桑托!别耽误了正事!”

    此一言连带着身上牵扯的伤口令桑托痛得清醒几分,当即长刀刀柄向前猛地一横,将围上这两人向后推拒大半,恨声令道:“走!”

    场上残留的十多匪徒本以报了必死之心掩护余下出逃弟兄,见机如此,纷纷有劫后余生之感。

    晁二手中的刀咣当坠地,他踉跄下马,扑到被置在大石上的兄长身上,嚎啕恸哭,惊动了林间飞鸟栖禽。

    付尘也不复战中身形翩飞利落之态,动作迟缓的与方才时机判若两人。他僵硬着身子下马,短促喘息仿佛提不起气来。强自咽了口血沫,一抬手,利索解了方才几处封好的大穴,心肺内淤血骤然喷涌,腥甜大口咳出,心器撕裂的钝痛催得他弯腰欲倒,头面裹缠的粗布掉落,雪浪一般的鬈发垂散,再染血污。不得已以刀顿地,维持着姿势一动未动。

    晁二的哭声层层盘旋而上,闻者无不哀绝。

    付尘平复下来,也近前,低弯了身子,看着晁二怀中人。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似乎感到晁大眼皮随着晁二的哭声颤动了一下。当即又抓上他手腕探脉,脉象归无,却浮有轻微异动,他厉声道:“还有动静……你哥还没死!快输传内力给他!”

    “……啊?”晁二泪眼朦胧中尽是错愕,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连忙止住哭腔,手忙脚乱地支起身子,二人一同将晁大艰难地搀直坐起,一旁几个伤势轻的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

    付尘身无内力,在此帮不上忙,只能坐在晁大前侧助其支起上半身。眼见着这匪首双目紧闭,果真如已死之人一般,心味复杂。

    这短短时日内便经见这诸多事端,人命如草芥,惟战时方可深切体验。哪怕他已不在军中,生死不由令、命数尽随天的事又岂在军中可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