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
于对敌间,她巧对上这青年眼眸,无色无感的瞳孔映着她面容,却再无其他色泽,恍若孤狼一般静寂。
这一出神,便松了手下动作。
青年不遑多让,待众人从战中回返而来时,胡刀已然架在赫胥暚脖颈边。
或许胡刀过分锋锐,在女子雪白颈边稍稍划透了血丝。
“大胆!”席上有族众喝止他,王座之上的赫胥猃也是微微凝眉,显然已现不悦。
青年将刀收起,静立于原地。
赫胥暚面不改色,坦然道:“我输了。”
离二人颇近观战的穆珂再也不管一旁兄长阻挠,直接从席间跃至青年面前,揪着他领子怒声道:“你这燕人真不识好歹!对女子也如此不留情!可见你内心阴毒,底线全无!”
青年淡淡对上他眼睛,右手吃内劲掰过他手,在外边看却恍若轻拂枝叶。
“正因为我不认为女子弱于男子、应需受到男子护卫,才在战中将公主视为同等对手,一齐切磋。”
“你——”穆珂双目一瞪,心里却虚了。
“穆珂,”赫胥暚打断他,一抹脖间渗出的血,道,“可以了。”
只见她又向场中央走了几步,面朝赫胥猃,道:“父王,刚刚一役,已足见其实力高低,孩儿技不如人,自以为多一人留于军中效力,无不可。”
女子声音在辽旷场中回荡,令整个会场间众人都听得分明。
赫胥猃看着场中这青年,道:“你如何证明你的诚意,让我看到你不是燕人那边使的什么伎俩?”
青年淡淡:“我现今身无长物,只此濒死贱命一条,若狼主不信,我亦无话可说。”
赫胥猃思量半刻,侧头望了眼边角中独坐的男人,发觉他只专注饮酒,未曾注意这边,便又转回头,沉吟道:“你若要来此,就只得暂且跟随族中一般兵士一同训练,若是闻听族人来报你有何不轨异动,你身在胡羌,可必不会轻饶了你。小兄弟你最好有这个自觉。”
“是。”这青年也未显有任何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
“贾晟。”
青年抬头,此刻山中赤日掩抑,只透露出些许光线,而那光线一经浩渺雪气过滤,又泛着淡淡的白晕。
他轻眼扫视一众陌生面孔,其中各式的脸色,熟悉而又陌生的神情,或年轻或年长的打量,喜怒悲哀、冷讽讥嘲,千般面容,百副人心,正是他这一路所经,一路所感。